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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易》学研究概论

•  发布时间:20-08-20 10:27:59   •   作者:   • 收藏 0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

(第一 

在西周前期,《周易》一由天子的卜筮之官世守着。由于这门人掌管,因此,一般人是无接触的。

到了春秋代,这种状况好象依然没有改。最明据是《左·昭公二年》:“晋侯使宣子来聘,……观书于太史氏,《易象》与《春秋》,曰:‘周礼尽在矣!”棗象宣子那的人,也只有到了国,才能在“太史氏”那里到《易象》,可知这书晋侯那里都没有,一般人更是不到了。再如《左·昭公二十二年》云“周史有以《周易》见陈侯者……”,可能侯亦无此

然而,于《周易》的研究,早在春秋代,或者更早,恐怕就已有了象《卦》般专谈卦象的著作。否,《左》《国》所二十几条筮例,其年代不同,各国有,而所的八卦之象,何以会如此一致?而且,可能也有了似《彖》《象》《文言》阐释著。因,由《左·襄公九年》所穆姜“元亨利”四字的解看,它与《左》《国》其它筮例此的解,多有雷同之。(详见《〈左〉〈国〉筮例》)同,《左·公元年》筮例中所“屯,固;比,入”和“坤,安;震,”等,文字简约,皆以一字断卦,很可能出自当时阐述卦著。

代,《周易》的播范已有所大。棗但它流入民,起已是春秋末期的事了。棗《周易》文作的《彖》《象》《文言》《系辞》等,已在这时写成,因前面已有讨论《易大》的问题,此即不述了。这时读书人,如庄子已出了“《易》以道阳”的《庄子·天下篇》)。荀子则开始引用《周易》文与发挥传文来明自己的点(如《非相篇》《大略篇》等),但这时《周易》的学地位仍然不高。当一般读书人要学的是《》《》《礼》《》,《周易》尚不在其列棗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秦一天下。因当秦始皇焚书时,被当儒生所推崇的“圣”尽皆被,“而《易》筮卜之事,者不”(《汉书·文志》)。

就是,《周易》在秦一天下后,仍属“筮卜之事”,没有很高的学地位。也正因如此,它才逃了那秦火。

到了西,《周易》却凌》《》《礼》《》《春秋》之上,成“六之首”。

班固誉之“大道之原”,而雄也:“六之大莫如《易》。”于是乎平青云,《周易》六十四卦作注的《彖》《象》《文言》《系辞》等,也被列入文了。

西把《周易》抬到如此高的位置呢?

了回答问题,我需要谈谈孔子和《周易》的系。

根据传统说法,被后人称“十翼”的《彖·上》《彖·下》、《象·上》、《象·下》、《文言》、《系辞·上》《系辞·下》、《卦》、《序卦》、《卦》十篇解《周易》古的文字,系孔子所作。这种说法源于《史》与《汉书》,如《史·孔子世家》:“孔子而喜《易》,序《彖》《系》《象》《卦》《文言》。”

“十翼”是否出于孔子之手?

问题首先被宋人欧阳修在《易童子》中提出来了。

认为自《系辞》、《文言》、《卦》而下,都不是孔子所作。根据是:“从淆乱,亦非一人之言也。”“出于家,而昔之人取以释经,故之不精不足怪也。出于一人,是繁衍脞之言也。其遂以圣人之作,又大矣!孔子之文章《易》《春秋》是已。其言愈,其愈深,吾不知圣人之作,繁衍脞之如此也。”

欧阳修不从文字上发现《系辞》、《文言》、《卦》而下不象孔子手笔,从内容上也发现种种矛盾之:“《文言》曰‘元者,善之也。亨者,嘉之会也。利者,之和也。者,事之干也。’是《乾》之四德。又曰:‘乾元者,始而亨者也。利者,性情也。’又非四德矣!此二出于一人乎,殆非人情也。”又据《系辞》:“河出,洛也,圣人之。”又:“仰则观象于天,俯则观法于地,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,近取身,物,于是始作八卦。”及到《卦》却:“观变阳而立卦。”这样“八卦”共有三出。于是欧阳修:“此三出于一人乎,殆非人情也。”

从《文言》、《系辞》等行文的口气上看出了问题:“‘何’‘子曰’,讲师言也,《卦》、《卦》者,筮人之占也。”

但欧阳修仍相信《彖》《象》孔子所作。

接着,宋人汝楳在其《周易辑闻》中也疑《卦》《序卦》《卦》是由入,《系辞》多称“子曰”,亦为门人所述,不是孔子之笔。

元人王申子在《大易辑说》中亦斥《序卦》非孔子之言。清人崔述于《洙泗考》中以结实据,明《象》中有的系引用曾子之言,断定《彖》《象》亦非孔子所作,“必曾子以后之人之所”。

宋、元及清人的解,引起了后人对这问题的注意,特经过今人多方面的探,考,基本上已推翻了古人于“十翼”孔子所作的传统说法。

,《史》《汉书》都孔子《周易》作“”,会不会是无稽之

们认为还不是。因孔子离初不二百多年的时间,象司迁、班固那样对史料负责的人,不会凭造,他一定言之有据。《史·仲尼弟子列》及《汉书·儒林》中曾详细列出了孔子《易》的系名,从上看,其中稍有不同,但他们师承授受,都是至当的西人田何。人最重系,如无一定根据,班固等怎能造?

想,孔子是国人,又在国做官,也一定过韩宣子在国所的“《易象》与《春秋》”,尤其“《易象》与《春秋》”是体周礼的,孔子怎会不看?故《汉书·儒林孔子“因《春秋》,十二公行事,之以文武之道,成一王法,至麟而止。盖而好《易》,韦编,而”。很清楚,孔子做《春秋》,自与《春秋》有极密切的系。孔子《易》“韦编”,也不会是妄。如《论语·述而》:“加我数年,五十以学《易》,可以无大矣!”正是“而好《易》”的据。同,在《论语·子路》中,孔子曾引用《周易》之《恒》卦九三爻辞的“不恒其德,或承之羞”,并:“不占而已矣!”据此,我可以肯定:孔子是研究《周易》的。而“不占而已矣!”也正可以明孔子曾“占”

象孔子这样的人,特是到了年,在周游列国,四碰壁之后,潜心于《周易》“而”,也是合乎情理的事。故《史》、《汉书孔子《周易》作,一定是言之有据的事。如前所述,由《左》《国》筮例考之,起在春秋代,《周易》的卦象就已有了一的解与卦爻之辞,可能也有了注解与明。孔子只是象》一行了整理。一向主“述而不作”的孔子,对这些古人《易》注,可能也作头阐释,故《史·孔子世家》:“中国言六者,折中于夫子。”这话大概是有根据的。

一公案,我可以这样设想:孔子在前人《易》的基上,曾经对《周易》作一些口头阐释,他的弟子及后人把阐释记录下来,并加工,到国初期至中期,形成了《彖》《象》《文言》《系辞》的主要篇章。些篇章反映了孔子思想,但却是后人托孔子之名而作。

为对秦始皇焚坑儒的反,西人又把儒家捧了起来,特到了武帝,儒家已于独尊的地位。建元五年,置五博士,《易》在其内。初之人想必都知道孔子《易》作注的事,圣人既然《周易》作过传注,《周易》的学地位也就假孔子而益高了。恐怕就是《周易》到了朝,一之首的根本原因所在。

经过秦火,西初年“天下但有《易》卜,未有它”(汉书·刘歆》),直到孝惠帝,才去掉禁止命令,《》、《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等渐渐与世人面。而《易》之人,本于田何一家:《汉书·文志》:“汉兴,田何之。”《汉书·儒林》:“要言《易》者,本之田何。”

后来《易》逐成三家:除田氏《易》外,又有梁人焦延寿以《易》言灾异另有直出古文《易》人。到了班固作《汉书,《易》已有十三家,二百九十四篇。而田何《易》等四人,丁宽传田王,田王孙传施仇、孟喜、梁丘。田氏《易》,至施、孟、梁丘无非四,但据《汉书·楚元王》刘歆:“往者,博士《》有欧阳,《春秋》公羊,《易》施、孟、然孝宣皇帝犹广立《谷梁春秋》,《梁丘易》,《大小夏候尚》,义虽相反,犹并置之。”可到宣帝,《梁丘易》已与施、孟之《易》“义虽相反”,不一了。

一家之《易》何以会如此呢?

是因《周易》之学在西突起之后,特到了宣帝、元帝年,能通一的人不但可以免去徭可以做官,象人周霸、莒人衡胡,淄人主父偃等,曾以治《易》当了大官。

于是有些人把治《易》当作晋身之纷纷传习,持也多自新立异起来。《汉书·儒林》中到蜀人赵宾“持巧慧,《易》家不能,皆曰‘非古法也’。”还说喜改法,“上喜改法,遂不用喜”。由此可知,西初年,《周易》文已始受到人的曲解,故后人多以为汉《易》可信,其初即有人“持巧慧”“改法”了。

来,西是重视经义的,更加那离《周易》形成的年代不,故《周易》卦爻辞的本,当时还未全部失。特是施、孟、梁丘三家所《周易》,因本于田何,故在西十三家中,占据极重要位置,被《汉书·文志》排在首位,儒生有很大的影响。

因其久已亡佚,今天我所能看到的施仇、孟喜、梁丘三家之《易》,只是散落于、唐、宋诸书中的片言只语罢了。辑诸书所引者,以西古《易》之一斑。

  

  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

(第二

宋人朱震在他的《上易》中引《升》卦初六爻之“允升”曰:“施仇作‘ 升’。”并“ ,也“。与《文》及《汗引古《周易》作“ 升”正相符。个“ ”字之用,恐怕就是施氏《易》,至今所存于前人典籍中的材料了。

梁丘之《易》,其内容已于前人典籍中茫然无考。

孟喜《易》因唐代犹存,故其遗说仍可略考。又加慎《文》中引孟氏《易》文多,如“晋“字引孟《易》作“”;“巽”字作“ ”;“艮“字作“ ”等等。《乾》卦上九爻辞“亢有悔”作“忼有悔”,“亢”字在此与“忼”字通,由此可。而唐人唐元度之《九》及宋人郭忠恕《汗》亦曰“忼”,故今人有解“亢”字“沆”字者,可其不确。

其它如《噬嗑》卦九四爻“噬乾胏”引孟《易》作“噬乾”,《姤》卦之“系于金柅”,引孟《易》作“系于金”,《系辞》之“服牛乘”引作“  牛乘”,“天地絪”引作“天地壹 ”。《卦》之“天两地“引作“天 地“等等,异文甚多,在此就不一一列了。

另外,唐人德明《文》中亦多引孟《易》古文。如《咸》卦上六爻“咸其、舌”,引孟《易》作“咸其,侠、舌”,再如《丰》卦之《彖》中“日中昃”,《文》引孟《易》作“日中稷”。《公羊》亦同,《谷梁》却作“稷”字。可知春秋代,“稷”“昃”字通用,由孟喜《易》文使用春秋代通用字来看,我把田何本的相承系追溯到春秋后期,是可以立住足的。故《彖》可能写于国初,而不会太

据《文•  ,施仇与梁丘之《易》,亡于永嘉之乱。《隋  籍志》亦曰:“梁丘、施氏高氏亡于西晋。”

独孟喜一家,由于虞翻五世家孟氏《易》学,故能至唐。但南北朝已残缺不全,至唐失散更多,入宋,孟氏《易》全部亡佚。

据《汉书  文志》,西之《易》,除施、孟、梁丘三家之外,另有京氏《易》亦列学官。据《汉书  儒林成帝,刘向校,考《易》,以为诸家之《易》皆祖田何,大略同,惟京氏异。京房,字君明,本姓李,吹律自定京氏。受《易》于梁人焦延寿,其学以甲、八、世伏、五星四气等妄言灾异。由《汉书  文志》看,当有《孟氏京房》十一篇,《灾异孟氏京房》六十六篇,《京氏段嘉》十二篇。至隋,京氏《易》尚存十,七十三卷。入唐,就只有五,二十三卷了。

人所引者,皆称“京房《易》”,内容多言灾异之事。其中以《汉书  五行志》中引最多。而《文》(以下称《文》)及《周易集解》(以下称《集解》)中所引京氏《易》文,与人所引言灾异者完全不同。如京房于《》卦卦辞“朋来无咎”一句,曰“崩来无咎”(文》)《》卦初九爻中“朵颐”一句,《文》引京氏《易》作“椯颐”《坎》卦初六爻之“坎”一句,《文》引京氏作“欿”并云“欿,也,陷也”。《集解》引京氏注《否》卦九五爻“系于苞桑”一句,曰:“桑有衣食人之功,圣人亦有天覆之德,故为喻。”注《无妄》卦曰:“大旱之年,万物皆死,无所望。”《文》引京氏注《系辞》之“鼓之以雷霆”一句,曰:“霆者,雷之余气,挺生万物也。”其解皆独俱创见,可《文》、《集解》所存京氏文不多,加在一起不五十几条,故从些片言只中,已难窥京氏《易》文全貌了。

除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列于学官外,民又有、高二家之,据《汉书  文志》记载,刘向以中《古文易》校施、孟、梁丘,或脱去“元咎”“悔亡”,唯与古文同。

”,即直所《易》。直,字翁,莱人。他所之《易》,在西未列学官,是在野派。据《汉书  儒林直“于卦筮,亡章句,徒以《彖》《象》《系辞》十篇文言解上下”。

,据我《易》亦取象数,故《汉书  儒林》的法,可能并不全面,点下面及。

氏所《易》本,与施、孟、梁丘的今文《周易》不同。据《隋  籍志》:“其本皆古字,号曰古文《易》。”案汉时学有今文学与古文学之分。在《易》学方面,氏所古文《易》,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所今文《易》。

氏所古文《易》,在当影响并不大,后来,上今、古文门户之争加氏古文《易》才运而起,并被流下来,下面到。

《周易》文与文的注,我今天所能到的最早料是西人的。因此,西《易》学在中国《易》学史中,占据着比重要的地位。特是孟氏《易》与京氏《易》,后世影响最大。因孟《易》本于田何,而田何又是初唯一的《易》者,因而孟氏《易》文被后人看作西古《易》正宗,又加一直流至唐,因此造成了很大影响。至于京氏,以其伏、甲等占筮之,被后人广,也造成了深影响。 直接经济损

到了东汉谶纬迷信盛行,著多以文。过张兴讲梁丘《易》,弟子达万人的盛况(《后汉书  儒林列  张兴传》)。但在西盛极一的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之《易》,来在东汉衰落。只有氏《易》由融作玄作注,荀爽又作,故氏《易》在东汉多有授。

《易》,经过清人辑录,今天只有东汉郑玄、荀爽、虞翻三家较为玄、荀爽之《易》本于直,虞翻本于孟喜。

为汉《易》代表,我一下玄、荀爽及虞翻。

据《后汉书  ,早时郑玄遍注诸经,凡百余万言。他注的特点是兼采今古文之,注《易》氏古文《易》,但亦采今文。玄注《易》,除以互卦(《周易概  于〈易〉象》)消息(《周易概  于卦》)推求卦象外,又用“爻辰“之

“爻辰“,系指以《乾》《坤》两卦十二爻当十二辰,又以此辰分主十二月。即:《乾》卦初九爻当“子”,十一月;九二爻当“寅”,正月;九三爻当“辰”,三月;九四爻当“午”,五月;九五爻当“申”七月;上九爻当“戌”,九月。

《坤》卦初六爻当“未”,六月;六二爻当“酉”,八月;六三爻当“亥”,十月;六四爻当“丑”,十二月;六五爻当“卯”,二月;上六爻当“巳”,四月。

用此十二辰、二十八宿及四方五行,卦气、十二属象等相,解着卦爻辞的由来。

下据惠言《周易氏注》,浅析《易》之旨。

玄注《泰》卦六五爻“帝乙妹,以祉元吉”。曰:“五爻辰在卯春阳中,万物以生。生育者,嫁娶之仲春之月。仲春之月,嫁娶男女之礼,福禄大吉。”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《泰》卦六五爻当“卯”,二月,正春天。春天是万物生育的季,故“仲春”之月嫁娶,最吉利,因而爻辞有“以祉元吉”。

以上是以十二辰所主十二月解卦辞“凶”“吉”。另有以十二辰所主属象解卦者。如《坎》卦上六爻辞占“系用徽纆”一句,玄注曰:“爻辰在巳, 蛇,蛇之蟠屈似徽纆也。”意思是,《坎》卦的上六爻在十二辰中当“巳”,“巳”于十二属象“蛇”,认为这一爻之所以称“徽纆”,是因蛇“蟠屈似徽纆”的故。

再如《明夷》卦六二爻辞之“明夷,夷于左股”一句,玄注“六二辰在酉,酉在西方”,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此卦六二爻当“酉”,“酉”金,金在西方,故曰“酉在西方”--此以爻辰与四方五行合而解卦的例子。

然而,用“爻辰”与天文星象相合,以解卦爻辞,是“爻辰”的突出特点。而由玄注文看,有的卦是以星象的形状与“爻辰”合以解卦爻之辞。如《坎》卦六四爻辞“尊洒簋,用缶,纳约自牖,无咎”。注:“爻辰在丑,丑上斗,可以斟之象。斗上有建星,建星之形似簋。,副也。建星上有弁星,弁星之形又如缶 ……”意思是,《坎》卦六四爻按“爻辰”法当在“丑”,“丑”上二十八宿里的斗宿,斗宿六星有勺子的形象,故“可以斟之象”。斗宿上有建星,其形似“簋”,建星又有弁星如“缶”,认为正是此爻与以上星相,故爻中有“簋”“缶”“纳约”等。而由注文的“丑上斗,可以斟之象”,可证郑氏解“纳约”之““勺”,即酌酒之斗。《考工注也“勺,故或作”可。故今人于省吾先生解此爻“纳约”之““勺”(《周易尚氏学序言》)正与氏此注相符。

有的卦玄取星名以解卦爻之辞。如《困》卦九二爻之“困于酒食”一句,氏注曰:“未上天厨,酒食象。”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此卦初爻“未”,“未”上“天厨”星,厨是盛酒食的,故有“酒食象”。再如注《比》卦初六爻“有孚盈缶”一句,:“爻辰在未,上值东井,井之水人所汲用缶,缶,汲器。”意思是,此爻上值东井星;星名中有“井”,人取井水用“缶”,故爻辞中有“盈缶”。

这样的例子在玄《易》注中有,此外即不一一列了。

氏《易》注已不全,特是以“多辰”法解《易》的材料,今存不十几条。然而此法在人各家《易》注中,只有玄一家留存比完整,故略述如上。然而其说颇牵强附会之,当然不可尽信。

前人多以“爻辰”之法为郑玄一家所用,清儒甚至有说郑玄独者,其并不是这样。因以《乾》《坤》两卦十二爻与十二辰相,又与十二月及五配合,西人早已用之:《汉书  志•  上》:“三者,天施地化,人事之 ……六月,《坤》之初六 …… 之于未;正月,《乾》之九二,万物棣通,族于寅,木也; ……“又:“律十有二,阳六律,为吕  ……变动不,周流六虚。始于子在十一月  ……位于丑,在十二月  ……位于寅,在正月……位于卯,在二月  ……位于辰,在三月 ……位于巳,在四月  ……位于午,在五月……位于未,在六月 ……位于申,在七有……位于酉,在八月 ……位于戌,在九月...位于亥,在十月。”

西汉时,已有此

  

  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

(第二

宋人朱震在他的《上易》中引《升》卦初六爻之“允升”曰:“施仇作‘ 升’。”并“ ,也“。与《文》及《汗引古《周易》作“ 升”正相符。个“ ”字之用,恐怕就是施氏《易》,至今所存于前人典籍中的材料了。

梁丘之《易》,其内容已于前人典籍中茫然无考。

孟喜《易》因唐代犹存,故其遗说仍可略考。又加慎《文》中引孟氏《易》文多,如“晋“字引孟《易》作“”;“巽”字作“ ”;“艮“字作“ ”等等。《乾》卦上九爻辞“亢有悔”作“忼有悔”,“亢”字在此与“忼”字通,由此可。而唐人唐元度之《九》及宋人郭忠恕《汗》亦曰“忼”,故今人有解“亢”“沆”字者,可其不确。

其它如《噬嗑》卦九四爻“噬乾胏”引孟《易》作“噬乾”,《姤》卦之“系于金柅”,引孟《易》作“系于金”,《系辞》之“服牛乘”引作“  牛乘”,“天地絪”引作“天地壹 ”。《卦》之“天两地“引作“天 地“等等,异文甚多,在此就不一一列了。

另外,唐人德明《文》中亦多引孟《易》古文。如《咸》卦上六爻“咸其、舌”,引孟《易》作“咸其,侠、舌”,再如《丰》卦之《彖》中“日中昃”,《文》引孟《易》作“日中稷”。《公羊》亦同,《谷梁》却作“稷”字。可知春秋代,“稷”“昃”字通用,由孟喜《易》文使用春秋代通用字来看,我把田何本的相承系追溯到春秋后期,是可以立住足的。故《彖》可能写于国初,而不会太

据《文•  ,施仇与梁丘之《易》,亡于永嘉之乱。《隋  籍志》亦曰:“梁丘、施氏高氏亡于西晋。”

独孟喜一家,由于虞翻五世家孟氏《易》学,故能至唐。但南北朝已残缺不全,至唐失散更多,入宋,孟氏《易》全部亡佚。

据《汉书  文志》,西之《易》,除施、孟、梁丘三家之外,另有京氏《易》亦列学官。据《汉书  儒林成帝,刘向校,考《易》,以为诸家之《易》皆祖田何,大略同,惟京氏异。京房,字君明,本姓李,吹律自定京氏。受《易》于梁人焦延寿,其学以甲、八、世伏、五星四气等妄言灾异。由《汉书  文志》看,当有《孟氏京房》十一篇,《灾异孟氏京房》六十六篇,《京氏段嘉》十二篇。至隋,京氏《易》尚存十,七十三卷。入唐,就只有五,二十三卷了。

人所引者,皆称“京房《易》”,内容多言灾异之事。其中以《汉书  五行志》中引最多。而《文》(以下称《文》)及《周易集解》(以下《集解》)中所引京氏《易》文,与人所引言灾异者完全不同。如京房于《》卦卦辞“朋来无咎”一句,曰“崩来无咎”(文》)《》卦初九爻中“朵颐”一句,《文》引京氏《易》作“椯颐”《坎》卦初六爻之“坎”一句,《文》引京氏作“欿”并云“欿,也,陷也”。《集解》引京氏注《否》卦九五爻“系于苞桑”一句,曰:“桑有衣食人之功,圣人亦有天覆地之德,故为喻。”注《无妄》卦曰:“大旱之年,万物皆死,无所望。”《文》引京氏注《系辞》之“鼓之以雷霆”一句,曰:“霆者,雷之余气,挺生万物也。”其解皆独俱创见,可《文》、《集解》所存京氏文不多,加在一起不五十几条,故从些片言只中,已难窥京氏《易》文全貌了。

除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列于学官外,民又有、高二家之,据《汉书  文志》记载,刘向以中《古文易》校施、孟、梁丘,或脱去“元咎”“悔亡”,唯与古文同。

”,即直所《易》。直,字翁,莱人。他所之《易》,在西未列学官,是在野派。据《汉书  儒林直“于卦筮,亡章句,徒以《彖》《象》《系辞》十篇文言解上下”。

,据我易》亦取象数,故《汉书  儒林》的法,可能并不全面,点下面及。

氏所《易》本,与施、孟、梁丘的今文《周易》不同。据《隋  籍志》:“其本皆古字,号曰古文《易》。”案汉时学有今文学与古文学之分。在《易》学方面,氏所古文《易》,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所今文《易》。

氏所古文《易》,在当影响并不大,后来,文上今、古文门户之争加氏古文《易》才运而起,并被流下来,下面到。

《周易》文与文的注,我今天所能到的最早料是西人的。因此,西《易》学在中国《易》学史中,占据着比重要的地位。特是孟氏《易》与京氏《易》,后世影响最大。因孟《易》本于田何,而田何又是初唯一的《易》者,因而孟氏《易》文被后人看作西古《易》正宗,又加一直流至唐,因此造成了很大影响。至于京氏,以其伏、甲等占筮之,被后人广,也造成了深影响。 直接经济损

到了东汉谶纬迷信盛行,著多以文。过张兴讲梁丘《易》,弟子达万人的盛况(《后汉书  儒林列  张兴传》)。但在西盛极一的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氏之《易》,来在东汉落。只有氏《易》由融作玄作注,荀爽又作,故氏《易》在东汉多有授。

《易》,经过清人辑录,今天只有东汉郑玄、荀爽、虞翻三家较为玄、荀爽之《易》本于直,虞翻本于孟喜。

为汉《易》代表,我一下玄、荀爽及虞翻。

据《后汉书  ,早时郑玄遍注诸经,凡百余万言。他注的特点是兼采今古文之,注《易》氏古文《易》,但亦采今文。玄注《易》,除以互卦(《周易概  于〈易〉象》)消息(《周易概  于卦》)推求卦象外,又用“爻辰“之

“爻辰“,系指以《乾》《坤》两卦十二爻当十二辰,又以此辰分主十二月。即:《乾》卦初九爻当“子”,十一月;九二爻当“寅”,正月;九三爻当“辰”,三月;九四爻当“午”,五月;九五爻当“申”七月;上九爻当“戌”,九月。

《坤》卦初六爻当“未”,六月;六二爻当“酉”,八月;六三爻当“亥”,十月;六四爻当“丑”,十二月;六五爻当“卯”,二月;上六爻当“巳”,四月。

用此十二辰、二十八宿及四方五行,卦气、十二属象等相,解着卦爻辞的由来。

下据惠言《周易氏注》,浅析《易》之旨。

注《泰》卦六五爻“帝乙妹,以祉元吉”。曰:“五爻辰在卯春阳中,万物以生。生育者,嫁娶之仲春之月。仲春之月,嫁娶男女之礼,福禄大吉。”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《泰》卦六五爻当“卯”,二月,正春天。春天是万物生育的季,故“仲春”之月嫁娶,最吉利,因而爻辞有“以祉元吉”。

以上是以十二辰所主十二月解卦辞“凶”“吉”。另有以十二辰所主属象解卦者。如《坎》卦上六爻辞占“系用徽纆”一句,玄注曰:“爻辰在巳, 蛇,蛇之蟠屈似徽纆也。”意思是,《坎》卦的上六爻在十二辰中当“巳”,“巳”于十二属象“蛇”,认为这一爻之所以称“徽纆”,是因蛇“蟠屈似徽纆”的故。

再如《明夷》卦六二爻辞之“明夷,夷于左股”一句,玄注“六二辰在酉,酉在西方”,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此卦六二爻当“酉”,“酉”金,金在西方,故曰“酉在西方”--此以爻辰与四方五行合而解卦的例子。

然而,用“爻辰”与天文星象相合,以解卦爻辞,是“爻辰”的突出特点。而由玄注文看,有的卦是以星象的形状与“爻辰”合以解卦爻之辞。如《坎》卦六四爻辞“尊洒簋,用缶,纳约自牖,无咎”。注:“爻辰在丑,丑上斗,可以斟之象。斗上有建星,建星之形似簋。,副也。建星上有弁星,弁星之形又如缶 ……”意思是,《坎》卦六四爻按“爻辰”法当在“丑”,“丑”上二十八宿里的斗宿,斗宿六星有勺子的形象,故“可以斟之象”。斗宿上有建星,其形似“簋”,建星又有弁星如“缶”,认为正是此爻与以上星相,故爻中有“簋”“缶”“纳约”等。而由注文的“丑上斗,可以斟之象”,可证郑氏解“纳约”之““勺”,即酌酒之斗。《考工注也“勺,故或作”可。故今人于省吾先生解此爻“纳约”之““勺”(《周易尚氏学序言》)正与氏此注相符。

有的卦玄取星名以解卦爻之辞。如《困》卦九二爻之“困于酒食”一句,氏注曰:“未上天厨,酒食象。”意思是,按“爻辰”法,此卦初爻“未”,“未”上“天厨”星,厨是盛酒食的,故有“酒食象”。再如注《比》卦初六爻“有孚盈缶”一句,:“爻辰在未,上值东井,井之水人所汲用缶,缶,汲器。”意思是,此爻上值东井星;星名中有“井”,人取井水用“缶”,故爻辞中有“盈缶”。

这样的例子在玄《易》注中有,此外即不一一列了。

氏《易》注已不全,特是以“多辰”法解《易》的材料,今存不几条。然而此法在人各家《易》注中,只有玄一家留存比完整,故略述如上。然而其说颇牵强附会之,当然不可尽信。

前人多以“爻辰”之法为郑玄一家所用,清儒甚至有说郑玄独者,其并不是这样。因以《乾》《坤》两卦十二爻与十二辰相,又与十二月及五配合,西人早已用之:《汉书  志•  上》:“三者,天施地化,人事之 ……六月,《坤》之初六 …… 之于未;正月,《乾》之九二,万物棣通,族于寅,木也; ……“又:“律十有二,阳六律,为吕  ……变动不,周流六虚。始于子在十一月  ……位于丑,在十二月  ……位于寅,在正月……位于卯,在二月  ……位于辰,在三月 ……位于巳,在四月  ……位于午,在五月……位于未,在六月 ……位于申,在七有……位于酉,在八月 ……位于戌,在九月...位于亥,在十月。”

西汉时,已有此

  

  

   代《易》学研究概 

(第三 

     至于用“爻辰”与天上星宿相,此法更不会是玄自造,若考其渊源,玄此恐怕必有授。我知道,玄从融学《易》,而融即以天象注《易》文,如《文》引融注《彖》《无妄》之“天命不佑”一名,曰:“天不右行。”注《明夷》六二爻之“明夷,夷于左股”一句,曰:“日随天左旋也。”《周易正》孔疏引融注《系辞》之“大衍之数五十,其用四十有九”曰“《易》有太极北辰也,太极生两,两生日月,日月生四,四生五行,五行生十二月,十二月生二十四气。北辰居位不,其用四十有九,运而用也”。寥寥数条,但氏“爻辰”的天文星象,五行、十二月都有了。故氏“爻辰”之,可能源于融。而传费氏《易》,故其可能自氏来。《易》,即有以八卦与星宿、干支互相配合者。清人国翰《玉函山房》中有《氏易林》《氏分野》,其内容就是以八卦与干支相配合。所以,《汉书.儒林》中称直“徒以《彖》《象》《系辞》十篇文言解上下”,这种说法可能不全面。况且,即称“解”,必定既有所“解”,又有所“”,怎能是直抄《彖》《象》《系辞》等十篇文字于六十四卦之后,而称“解”呢?

    再案《易.乾度》:“天地明,日月星辰布,八卦序,律历调列,五纬顺轨。”亦可在西汉时,已有“日月星辰布,八卦序,律历调列”之。又加当初《周易》由太史掌管,古太史兼管天文、法。如《礼.月令》称“乃命太史守典奉法,司天日月星辰之行,宿离不”即其。故这种以天象星宿解《周易》的方法,估起源古,有可能是周太史的法之一。而由《系辞》之“仰以于天文”“仰则观象于天”“天垂象,吉凶,圣人象之”“《易》之为书也,广大悉,有天道焉,有人道焉,有地道焉”及从《彖》《》之“乎天文,以察时变”等等话语看,《易大》作者在整理前人遗说时,一定古人以天象解《易》的料。而考之《周易》六十四卦卦辞,其中又确包含着不少天文观测的内容。如《丰》卦的卦爻辞,很可能是当们对日全的一次完整记录。再合《卦》之“立天之道,曰与阳”及《系辞》之“在天成象”的法,我们认为,《周易》的阳爻画及其卦爻之辞,肯定及收了当天文观测的果。

    因此,这种以爻辰上天象星宿以解《易》文的独特方式,其全貌然已难窥见,但凭流至今的十几条例子,亦可其一斑。所以,在《易》学研究中,人的部分《易》学遗产,于启探索《周易》本源方面,确有一定的参考价、考之必要。

    东汉末年,另一个传费直《易》的著名《易》学家荀爽。

    荀爽,字慈明。据《文序记载,唐荀爽《易》注尚有十卷(《七》称十一卷)后皆亡佚。清人国翰《玉函山房有《周易荀氏注》三卷。惠著《易学》,惠言著《周易荀氏九家》,亦皆有辑录

    荀爽《易》,其特点是以阳二气的“升”“降”交通解《周易》卦爻辞及《彖》《象》等《易大》之文。如《周易集解》引荀爽《象》《乾》:“潜勿用,阳在下也。”曰:“气微位卑,有阳德,潜藏在下,故曰‘勿用’也。”《象》《泰》:“天地交,泰。”曰:“坤气上升以成天道,乾气下降以成地道。天地二气若不交则为闭塞。今既相交乃通泰。”《彖》《恒》:“利有攸往,终则有始也。”曰“乾气下,始升上居四也。坤气上,始降下居初者也。”《彖》《大壮》:“,故壮。”曰“乾,阳从下升,阳气大,故壮也。”等等,皆其例。

    他又以阳二气交感解卦爻的化。如他《文言》《坤》:“至静而德方。”曰:“坤性至静,得阳而,布于四方也。”并在解《系辞》之“仰以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,是故知幽明之故”:“谓阴升之阳成天之文也,阳降之阴则成地之理也。‘幽’,天上下不可得者也。《否》卦成《未》也,‘明’,天地之,万物成列,著于耳目者,《泰》卦成《既》也。”

    认为象征阳的《乾》《坤》两个卦体,是代表天地生成万物的根源。如他注《彖》《坤》:“含宏光大,品物咸亨。”曰:“《乾》二居《坤》五‘含’,《坤》五居《乾》二‘宏’。《坤》初居《乾》四‘光’,《乾》四居《坤》初‘大’也。天地交,万物生,故‘咸亨’。”这样,《乾》《坤》二卦既然代表“天地交,万物生”,所以,在荀爽心目中,“坎”“离”“艮”“震”“”“巽”六个卦亦由《乾》《坤》二卦生成。如他注《文言》《乾》之“水流湿,火就燥,云从从虎”曰:“阳之《坤》而坎,《坤》者,纯阴,故曰‘湿’也。阴动之《乾》而离,《乾》者,阳,故曰‘湿’也。阴动之《乾》而离,《乾》者,阳,故曰‘燥’也。‘王者,《乾》二之《坤》五《坎》也。‘虎’国君,《坤》五之《乾》二离而从三也。”接着,“与日月合其明”曰:“《坤》五之《乾》二成离,离日,《乾》二之《坤》五坎,坎月。”就是,他认为经卦“离”是由于《乾》卦内卦九二爻与《坤》卦外卦六五爻与《乾》卦九二爻互而生成。其他卦亦同,如他注《彖》《解》之“天地解而雷雨作,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”曰:“《乾》《坤》交通而成《解》卦,坎下震上故雷雨作也。”然亦以“坎”“震”是由《乾》《坤》交通而出。(以上所引,皆《周易集解》)

    荀氏这种阳“升”“降”交通解《易》的方法,了后人以重大影响,如王弼注《泰》卦六四爻:“翩翩不富以其,不戒以孚。”曰:“乾,坤。”然取于荀氏之。但王弼偏不“升”“降”而用“上”“下”来代替,表示自己不取人象数之

    正是根据荀氏有关阴阳“升”“降”交通及《乾》《坤》生其余六卦的思想,认为他是古人最早者,于他的卦思想,我在前面已经讲到,此即不叙述了。

    最后我虞翻。

    虞翻,字仲翔,也是东汉末年人,五世家孟喜《易》学。曾作《周易注》,《文叙十卷,《隋籍志》称九卷。此人气很高,不信神仙之事。有一次孙权谈论神仙,虞翻指着:“彼皆死人而神仙,世有仙人也?”

    虞氏《易》最具特色的是其“甲“与卦变说

    甲”,是以月亮之晦朔盈以象八卦,再以天干,以此示八卦消息,使其“不失其,如月行天”(《周易集解》之《坎》卦虞注)。如他注《系辞》:“象著明,莫大乎日月。”:“日月天成八卦象。三日暮,震象出庚。八日,丁。十五日,乾象盈甲。十七日旦,巽象退辛。二十三日,艮象消丙。三十日,坤象  。晦夕朔旦,坎象流戊,日中离,离象就己,戊己土位,象于中,‘日月相推而明生焉’,故‘象著明,莫大乎日月’。”据此,朱震在其《周易卦图说》称:“甲何也?甲以十日也,乾甲壬,坤乙癸,震巽庚辛,坎离戊己,艮兑纳丙丁,皆自下生,圣人仰日月之运,配之以坎离之象,而八卦十日之著矣!”

    很清楚,此法系以十干分于八卦,而十干之首“甲”以概其余,故名“甲”。根据以上虞氏注文,“八卦”号:震示初三月象,示初八上弦。乾示十五月,巽示十七日月而缺。艮示二十三日下弦,坤示三十日月晦。以此示八卦的阳“消”“息”。

    甲”法据说为京房所作,然而孟喜注《中孚》卦六四爻之“月既望”,已:“十六日也。”(惠言《易义别录》卷一)引其源古。此是否整理先秦代人以天体运行,阳消息《易》的遗说而成?案《彖》《》:“‘先甲三日,后甲三日’,终则有始,天行也。”其以“先甲”“后甲”“天行”之“”“始”;《彖》《剥》:“君子尚消息盈虚,天行也。”其“天行”又有“盈”“虚”之象--话说国人确有以月之盈虚《易》的料。

    甲”以其丰富的天文知后人重大影响,如东汉人魏伯阳的《周易参同契》,即采“甲”之讲练丹,使该书在我国科技史上留下了重要的地位。

    京房所甲”法,多用以占筮,前文已有述。

    此外虞翻治《易》严谨,以六爻“升”“降”“上”“下”“旁通”“消”“息”详见于‘易’象》及《于卦》)他最重卦象,依象解辞,前人认为他尚存西古《易》之旨。

    虞氏《易》注,其依象解辞牵强附会之,但他“九”“六”化、“卦气”“消”“息”等,恐怕必有承,可能确有西古法。

    东汉《易》,多“卦气”,虞氏亦主此。所“卦气“之,据起于西人孟喜,京房亦用之。如《汉书.京房》云”其说长天灾,分六十四卦,更直日用事,以、雨、寒、温候,各有占”即其。其法惟《易.稽览图》所载较详

    “卦气”的要旨是以《坎》《震》《离》《》四卦主一年四季,即:《坎》主冬;《震》主春;《离》主夏;《》主秋。再以此四卦的二十四个卦爻分主一年二十四气。即:《坎》卦初六爻主“冬至”;九二爻主“小寒”;六三爻主“大寒”;六四爻主“立春”;九五爻主“雨水”;上六爻主“惊”。《震》卦初九爻主“春分”;六二爻主“清明”;六三爻主“谷雨”;九四爻主“立夏”;六五爻主“小”;上六爻主“芒”。《离》卦初九爻主“夏至”;六二爻主“小暑”;九三爻主“大暑”;九四爻“立秋”;六五爻主“暑”;上九多主”白露“。《》卦初九爻主”秋分“;九三爻主”寒露“;六三爻主”霜降”;九四爻主“立冬”;九五爻主“小雪”;上六爻主“大雪”。

    气又分三候:“初候”“次候”“末候”。十五天,故候主五天。这样,由二十四气又推衍出七十二候。再以其余六十卦(即六十四卦去掉《坎》《震》《离》《》四卦)分主一年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,即3654分之1除以60等于680分之7日,亦即卦主680分之7日,此即古人卦气,所“六日七分”的来

    六十卦由《中孚》卦起,至《》卦而止,以一特殊次序排列,并按“始卦”“中卦”“卦”的方式,分配在二十四气,七十二候之中。以“公”“辟”“侯”“大夫”“卿”五名目,不断地重着。(可参看《旧唐志三.大衍步发敛术》)

    卦气造者,就是这样以六十卦分配于七十二侯之中。七十二候皆有名称,些名称在《礼.月令》中早有记载。它们详细记述了自然界中一些生物和其它自然象,随着生的化。如《坎》卦初六爻主“冬至”。“冬至”的初候曰“蚯蚓”,次候曰“麋角解”,末候曰“水泉”。“冬至”其始卦“中孚”,称“公”,主六日七分(即680分之7日),中卦》,称“辟”,又主六日七分,共十二日十四分(即1280分之14日),其《屯》,称“候”,亦主六日七分,总为十八日二十一分(即1880分之21)。《坎》卦九二爻“小寒”,其初候曰“雁北”,其始卦仍《屯》卦(因三候共主十五日,而三卦共主十八日二十一分,故“小寒”初候仍《屯》卦(因三候共主十五日,而三卦共主十八日二十一分,故“小寒”初候仍《屯》卦),接下去七十二候有“”,“野”,“始乳”,“鸷鸟厉疾”……等等。

    然,七十二候详细记录了古人随着化,自然象的认识。如“虫始振”,“鸿雁来”,“草木萌”,“桃始”,“雷乃声”,“始”,“鸣鸠拂其翼”,“蝼蝈鸣”,“半夏生”,“大雨行”,“寒蝉”,鸿雁来”,“草木黄落”,“水始冰”,“地始”,“塞而成冬”等等。由其内容看,有的述了候的迁徙,如“春分”(《震》卦初九爻)其初候“玄至”,而“白露”(《离》卦上九爻)中候则为“玄鸟归”。有的述了某些自然象的出没日期。如“清明”(《震》卦六二爻)末候“虹”等。但从七十二候中,也能看到古人的一些错误认识。如“为鸠”,“田鼠化  ”,“腐草为萤”,“爵入大水哈”,“野入水蜃”等等。

    之,七十二候述的上面种种自然象,都随了化着,气的化,又基于地球的日点和近日点。如果“爻辰”是以古人的星学知解《易》,“卦气”之,其实质无非是以古人朴素的太阳学,亦即以日学知以解《易》了。

    “卦气“之虽说于先秦,但与“爻辰”“甲”一,溯其源,恐怕也不是人独。由于《系辞》作者称《周易》“是故法象莫乎天地,通莫大乎四”。《象》《革》也:“中有火,革,君子以治。”看来,《系辞》及《象》的作者,可能见过《周易》与律合的遗说。而《卦》更加明确的指出:“,正秋也,万物之所也,故曰言乎。”据此,可以肯定:在《卦》写成之,或者更早,古人已有以“”主秋之。而《象》《》又:“雷在地中,,先王以至日闭关,商旅不行,后不省方。”文中有“至日”,到“至日”即”“而商旅不行”。按照“卦气”,《》卦在“冬至”。西汉时逢“冬至”“夏至”,官吏休息不公,据相沿已很久。《汉书.薛宣》:“及日至休吏……日至,吏以令休,所繇来久。”  古注:“冬夏至之日不省官事,故休吏。”文中既称“所繇来久”,故秦之前恐怕已有此谷。正与《象》《》之“至日闭关”相符。可作《象》之,已有《》卦当“至日”之。同,《系辞》称:“《乾》之策二百一十有六,《坤》之策百四十有四,凡三百有六十,当期之日。”这种以《乾》《坤》两卦之爻主一法,也与卦气一致。

    先儒多定“爻辰”“卦气”为汉人所造,因《左》《国》筮例中,未。其,《左》《国》所筮例,面极窄狭,若据此而考古筮法,断定“甲”“”“伏”“世”“诸说为汉人所造,尚可作依据。但若以此二十几条筮例,探古《易》包含的全部内容,似恐欠妥。像当初宣子到国去,在太史氏那里到了《易象》与《春秋》,以:“周礼尽在矣!”(《左.昭公二年》)而考之《左》《国》全部筮例,却无一条以《易》发挥周礼者,此即明。故《左》《国》筮例无此,不能明春秋代太史法中没有以《周易》与天文、律合者。而《卦》之“,正秋也”,即代或之前已有卦与气相值说铁证。更重要的是,《卦》乃辑录前人《易》象而成,故此代也不可能是无源之水。

    但我当初比较简略,由田何入西后,经过其弟子及后人的不充、发挥以至于附会、明,到东汉时,才逐形成我今天所子。所以,“卦气”与“爻辰”“甲”一,仍是我探索《易》的一个重要面。

    另外,东汉《易》,有“蒙气”“十二禽辰”诸说,此即不一一介了。

    起来东汉《易》学不如西汉兴旺,但今天所能到比《易》,却只有东汉人的了,其中又以虞《易》最。因此,自唐以来,虞氏《易》成为历代《易》学家探索《易》的主要料,后人治《易》生了重大影响。

  

  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 

(第四

    由《左》《国》所筮例考之,春秋人解《易》非常简约概括,如“屯,固;比,入”;“坤,安;震,”等,皆以一字断卦初人田何《易》,可能仍秉春秋遗风,如他的弟子丁,“号丁将,作《易》三万言,训诂举而已”(《汉书•儒林•丁宽传》)。

    然而自武帝立五博士起,至平帝止,不到一百五十年的时间,即出了“一经说至百余万言,大众至千余人”的局面(《汉书•儒林》)。至东汉,据《后汉书•儒林列张兴传张兴讲梁丘《易》,弟子达万人,在当提倡烦琐训释的学空气下,张兴讲梁丘《易》,大概也不会只“三万言”了。

    于是,部唯一未遭秦火的《周易》,仅为田何一人所果百余年后,今文之外又出古文,法之外又出家法,家法之下又分家,果出有数家,家有数……学徒而少功,后生疑而莫正也”的情况(《后汉书》),故后人有一看法,认为汉人治师传,非惟诂训,莫敢同异,即篇章字句,亦恪守所”(《四书总目•述》)。看来,这种观点并不符合当实际情况。而是“如于分枝,枝又分枝,枝叶繁滋,浸失其本”(清人皮瑞《史》)。由于《易》学的雪球越越大,象数愈演愈繁,最后崩散,在必然。故西人今文之《易》入东汉而衰,东汉古文之《易》入唐而大部分消亡,追究起来,人《易》文象数的烦琐零碎,不能不是主要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正是在此形之下,王弼之《易》得以脱而出。《周易略例》、《老子注》、《老子微指略例》等,他看到当时汉《易》,依象解辞句句都要附会《易》象。而八卦之取象,除《卦》所之外,人又充了很多“逸象”,就我所知,即有荀氏九家“逸象”三十一文》),并被朱熹采入《周易本》,虞氏五世家孟氏《易》学,其八卦取象更十倍于荀氏九家之《易》,八卦共有三百三十一取象,由其中的一些取象看,其义较古,不像虞翻自造。可以想人当初取象之多,恐怕更倍于虞氏之存。以此烦琐众多的取象,一一比附《易》文而解之,遂置《周易》于境了。

    于此,王弼注《周易》,一扫汉人象数之,主言《易》最重得“意”,提出了“得意忘象,得象忘言”的新点。他:“夫象者,出意者也,言者,明象者也。尽意莫若象,尽象莫若言。言生于象,故可言以象,象生于意,故可象以意。意以象尽,象以言著,故言者所以明象,得象而忘言,象者,所以存意,得意而忘象。”(《周易略例•明象篇》)

    里,王弼很清楚地出了他《易》“象”的认识:“象”,只是用来存“意”的一方式和手段。凭借“象”,可以使人得到《周易》的“意思”,即思想内容。在得到了“意”之后,作为该卦的“象”,即得“意”的手段,可以“忘”--即不必拘泥、着。此,他了一个生的例子来点:“犹蹄者所以在兔,得兔而忘蹄。筌者所以在,得而忘筌也。”也就是“立象以尽意,而象可忘也;重画以尽情,而画可忘也”。(以上所引,皆《周易略例•明象》)

    所以,王弼里的“忘象”,并不是不要“象”,而是在得“意”,人尽可不必着于具体的“象”而受其拘泥。他针对汉人解《周易》一句,都要一一以具体卦“象”比附的毛病,批判道:“苟在健,何必乎?苟在,何必牛乎?爻苟合,何必坤乃牛?健,何必乾乃为马?而或者定于乾,案文卦,有无乾,则伪说滋漫,矣。互体不足,遂及卦又不足,推致五行。一失其源,巧愈弥甚。从,而无所取。”王弼认为这种情况的出,皆因“存象忘意之由也”。在此基上,他使自己“象”的认识,又升入一个新的高度:“忘象以求其意,矣!”(同上)

    初看,王弼《易》象的认识,由“尽意莫若象”“故可象以意”到“忘象以求其意矣”,似乎前后矛盾。其,如前所述,王弼所的“意”,是指他所认识的《周易》六十四卦卦的思想内容,而“”,是同卦象所内涵精神实质的升、概括。也就是王弼所的“苟在健,何必乎”?“健,何必乾乃为马”的“”。是众多同取象的抽象。于“”来,它既可以用多取象来表达,反来,取象,又可以验证这一个“”,也就是王弼的“是故触其象,合”(同上)。这样,王弼卦“象”的认识,又提高了一:在求意,若着于那些具体的卦“象”,即便是解通了,也不能算是得到了“象”的核心实质,即“从,而无所取”(同上),只有不着那些具体的卦“象”(即“忘象”),才能便于紧紧把握同卦象的核心实质,即“”。与人相比,王弼这种对《易》“象”认识的升,也后人《周易》的附会打了方便之,特别为宋人的以“理”《易》奠定了理。故王弼《易》象的新认识在批判人以碎《易》象比附文上有一定进步,却也与《系辞》之“八卦以象告,爻彖以情言”又有不符。故从“象以意”到“忘象以求意”,王弼把《周易》六十四卦的注入了他的玄学唯心主道,并随意以老、庄之意附会六十四卦的文与文,将此作得“”。尽管如此,他的《周易注》一反碎,以简洁的文字注六十四卦,《周易》研究注入了新的力量,仍不愧是一部很有价的著作。如他《乾》卦九二爻“见龙在田,利大人”曰:“出潜离,故曰‘见龙’。于地上,故曰‘在田’。德施周普,居中不偏,非君位,君之德也。初不彰,三‘乾乾’,四‘或”,上则过‘亢’。‘利大人’唯二、五焉!”《乾》卦九四爻:“或在渊,无咎。”曰:“去下体之极,居上体之下,乾道革之也。上不在天,下不在田,中不在人,履重而无定位,所诚进退无常之也。近乎尊位,欲其道,迫乎在下,非所及。欲静其居,居非所安,持疑犹豫,未敢决志。用心存公,不在私,疑以为虑,不于果,故无咎也。”

    其文字略易懂,深合《文言》之旨,大有初“训诂举”之!因此,《周易注》行世之后,流很快,《易》以沉重打,故宋人赵师:“嗣《易》行非学”(《清苑补遗》),当然也即刻遭到了人的反,如《隋籍志》卷一《易》类载有“《周易》一卷,晋州刺史夷等撰”即其。直至唐初定王氏之注《正》,据《唐文志》记载,当尚有弘道《周易新疏》十卷,薛仁《周易新注本》十四卷,宣聘《通易象》一卷,东乡助《周易物象疑》一卷。发挥者, 亦有人在。如崔良佐有《易忘象》,自晋代起,至清代止,代《易》学研究者他或褒或。特到了唐朝,太宗修《五》,《周易》采用王弼注本,于是自唐至宋,王弼注本成了官方取士的准本。因而后人生了极大影响,更使王弼成我国《易》学研究中的重要人物。

    们认为初,人解《易》朴,多得春秋国人正脉。后来越越繁。“互体”“卦”之后,京房又出“甲”“八”,以“五行”“世”“”等附于《周易》六十四卦,又有“爻辰”“卦气”诸说。特是“甲”“五行”“八”“世”“”等,王弼若因未于春秋古筮法,弃之尚可。至于“互体”,案之《左有所据,而“卦”之,于《彖》《系辞》亦有所述,些恐怕皆非人所造,一律弃之不用,未免有偏激之。况且,王弼弃象数不用,但若究其源,王弼之《易》本于直,《易》今亡佚不,但由前面所举马国翰《玉函山房》所辑费氏《易》的内容考之,《易》中然有象数之,另外,由荀爽《易》注可窥费《易》之一斑。由我前面荀氏的介,及前文《于卦》中荀氏卦思想的探来看,荀氏注《易》,究爻位上、下,以阳“升”“降”交通解《易》,重卦德柔,又主“卦”“消”“息”及“卦气”之,由此可以推断,氏《易》中定有象数之,况案之王弼所撰《周易注》,如《》卦卦辞之“反其道,七日来”一句,王弼注曰:“阳气始剥尽,至来复时,凡七日。”《周易正》孔疏:“亦用《易》六日七分之,同康成之,但于文省略不具言。”若真如孔疏所云,既用《易》象数之,却又“于文省略不具言”!再如我前面所弼注《泰》卦六四爻辞,曰“乾,坤”,亦取荀氏阳“升”“降”交通之。故王弼对汉人的“象数”之非全部排斥不用。同,他出字吐,最重阳与爻位,也可知他心中格掌握着卦象,并敢随意解。只因他常常入老、庄之学,故后人又每每王弼“以《易》言理”,其,“以《易》言理”不得不。而且并非始于王弼,《卦》即说过“和于道德而理于理尽性以致于命”,而《文言》几乎皆言人事之理。初丁注《易》,“训诂举而已”(前)。“”即有言理的成份。王弼不妥之在于以老、庄之学比附《周易》,借注《易》玄理,如他注《彖》《乾》之“大哉‘乾元’,万物始,乃天。云行雨施,品物流形”一句,曰“天也者,形之名也,健也者,用形者。夫形也者,物之累也    ”。用这种打着老、庄印话语解《彖》,然与《彖》文本不合,因而是不足取的。

    起来看,王弼治《易》有得有失,且得大于失。应该予以肯定。

    入南北朝,学亦有“南学”“北学”之分。“南学”治《易》取王弼,“北学”治《易》取玄。当然,也有二者皆取的:“梁、玄王弼二注,列于国学。代唯传郑义。”(《隋籍志》  

    至隋,天下一,“南学”起而“北学”衰亡。当,《周易》的研究随了“南学”的盛,出“至隋,王注盛行,学浸微,今殆矣”的局面(同上)。可王弼注本已占据主地位,而玄《易》已“浸微”衰

    到了唐朝,唐太宗命孔达撰《五》,于是有《周易正》(以下称《正》)之作。《正》采用魏人王弼、晋人康伯注本,由孔达作疏。由于自唐至宋,读书人求取功名皆以此本为标准本,因此,《正唐宋儒生生了深影响。

    《正前有一篇《周易正卷首》,大概是目前我所能早的一篇《周易》概了。它述了当《周易》研究的八个问题:第一《易》之三名;第二重卦之人;第三三代《易》名;第四卦爻辞作;第五分上下篇;第六夫子十翼;第七论传《易》之人;第八论谁加“”字。

    由孔对这八个问题述看,他基本上传统点。如于“卦辞爻辞作”的问题,他认为:“卦辞文王,爻辞周公,融、陆绩并同此,今依而用之。”再如有“十翼”的作者问题,他:“其《彖》《象》等十翼之辞,以孔子所作,先儒更无异……故今依之。”有关传《易》之人,他也认为“孔子既作‘十翼’,《易》道大明”。

    但在《周易》名上,他不同意朝人的法,提出了自己“《周易》称‘周’,取岐阳地名”的点,认为《周易》的“周”字系“‘周’以”。

    然而,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它第一部分,即“《易》之三名”。孔达引《易•乾度》《易》一名而含三(即所“易也;易也;不易也”)之后,他又发挥《乾度》的“夫有形者生于无形”:“盖《易》之三,唯在于有,然有从无出,理包无。”并引《乾度》,将《易》解沌”“沌者,言万物相沌而未相离也。之不,听之不,循之不得,故曰《易》也”同,在孔达的眼中,《周易》又被分成了“包有无”的《易》理和“唯在于有”的《易》象这样两部分:“《易》理包有无,而《易》唯在于有者,盖圣人作《易》本以垂教,教之所,本于有。”他引《系辞》据,:“‘形而上者之道’‘道’即无也。‘形而下者之器’‘器’即有也。故以‘无’言之。存乎道体,以‘有’言之,存乎器用。”孔达在里歪曲了《系辞》的原意,本想以此明其“‘道即无也”,而正是《系辞》反了他所《周易》是看不摸不着的“沌”的错误论点。《系辞》明明白白地告:“《易》者象也,象者,像也。”也就是,《易》是孔达所“唯在于有”的《易》象。至于其“‘道’即无也”的点,《系辞》也“一一阳之‘道’。”而孔子认阴阳是“气”。他:“以气言之,存乎阳。”(同上)这样,“道”既然是体“气”的,也仍然是“有”而非“无”。

    然而,孔达以《易据在里解《易》看不,摸不着,“理包无”的“沌”,把一部《周易》整个入了王弼“以无本”的唯心主本体,其后人生的消极影响,却是深的,同,也启们认识到:王弼的“无”,可能有很多地方也从《易》中吸收思想营养。正是些“有从无出,理包无”“《易》理包有无”的,在很大程度上启了宋人,使他据此又造出以“理”《易》的新此,朱熹与九渊开过辩论。因此,《周易正卷首》作一篇早的《周易》概以后治《易》者所起的作用,是不可忽的。

    《正》在《周易》文的疏上,以王弼注本主,但亦往往取人《易》《子夏》及其它前人之,且多有考。也能发挥王弼注本中有极作用的一面。如注《乾》卦“元亨利,《正》明确地指出:“物有万象,人有万事,若一事不可包万物之象,若限局一象,不可万有之事。故名有隐显,辞有踳,不可一例求之,不可一取之。故《系辞》云‘上下无常,柔相易,不可典要’康伯注云‘不可立定准也’。”段注文充分表达了王弼注《易》,主“得意忘象”的极正确的一面。批判了《周易》文都要以卦象比附的不妥。同,它提出了“象”是“比”的法:“凡《易》者,象也。以物象而明者,若《乾》之‘潜’‘见龙’《坤》之‘履霜冰’‘龙战’之属是也。或取万物象以明者,若《屯》之六三‘即鹿无虞’,六四‘乘班如’之属是也。如此之,《易》中多矣,或直以人事,不取物象以明者,若《乾》之九三‘君子日乾乾’《坤》之六三‘含章可’之例是也。圣人之意,可以取象者,取象也,可以取人事者,取人事也。”--解,在当都是很可的。

    《正》也有不足之,如它能兼取前人之,但又囿于“疏不破注”,时时以王弼注本道士的面貌出,似乎非王弼之不能立。如《》卦卦辞“元亨,利大川,先甲三日,后甲三日”。《正》疏曰:“其褚氏、何氏、周氏等并同郑义,以甲者,造作新令之日,甲前三日,取改自新,故用‘辛’也。甲后三日取丁宁之,故用‘丁’也。今案嗣注‘甲者,制之令’不云‘制之日’,又《巽》卦九五‘先庚三日,后庚三日’。嗣注‘申命令之庚’,嗣又云‘甲庚皆申命之’,则辅嗣不以甲为创制之日,而儒不顾辅嗣注旨,妄作异端,非也。”

    短的疏可以看出:唐初由皇帝定下《易》取王弼一家之言,但有“褚氏、何氏、周氏等并同郑义”。可见汉玄《易》在当仍有影响。然而注《易》只要“不顾辅嗣注旨”就要被孔达扣上“妄作异端”的帽子,而定“非也”,似亦使人从另一个面上悟到《易》至唐而亡的根本原因。再如《卦》之“帝出乎震,乎巽”一段,康伯本来无注文,但孔达却将王弼注《益》卦六二爻“王用亨于帝”的,引来疏一番,并则辅嗣之意以此帝天帝也”,使人感到极为牵强附会,以致引起后人笑。

    尽管有此不足,但《正》作一部唐人《易》著来看,研究前人《易》学,特是魏、晋《易》学,仍有很高的学

    另有德明著《文》,其卷二《周易音》。《文》是注的王弼本,但由《文叙》看,晋以前的名家《易》著,当尚存二十多家,《文》博采众家之,可惜引文短,但正是凭了短引文,使《文》成今天我研究人《易》学的宝贵资料。

    盛唐来,当大多数读书人都于佛,《易》学无所。流至今有价的《易》学著作,除《正》《文》之外,有李鼎祚的《周易集解》、史《周易口诀义》及郭京的《周易正》等。

    里,我们应该指出其价的,是李鼎祚的《周易集解》。

    李鼎祚生平不,他于宝元年(公元762年)完成《周易集解》,集当所能到的名家《易》著,自序称该书“刊嗣之野文、康成之逸象”,所采用前人者,有子夏、孟喜、焦、京房、融、荀爽、玄、刘表、何晏、宋衷、虞翻、陆绩、干宝、王、王弼、姚信、王  璠、向秀、侯果、蜀才……等,共三十五家之多。今天,我所以能对汉《易》作出研究,大部分得于此。故《四书总目.部.易一》价《周易集解》的价值说:“盖王学既盛,《易》遂亡,千百年后学者得考画卦之本旨者,惟之存耳,是真可宝之古笈也。”

    人之《易》,五代之季已衰微,至唐无人津,幸亏陆德明、李鼎祚在当见汉人《易》中,摘了其中的一部分--而一点,在今天看来,正是唐人于《易》学研究的重大献了。

  

  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 

(第五

    及至宋代,《周易》研究又入了一个新的期。

    宋人治《易》,著作丰富,尤注意“”“”之明。

    ”“”,主要指“河”与“洛”,是当宋人附会前人《易》注而明出来的《易》些《易》又被后人互相附会、明,愈演愈繁。自宋至清,延八百年之久,《易》达到数千之多,形成宋、元、明、清四代人《易》的一支新学派,被称之“‘’‘’之学”。

    下面我们谈谈宋人《易》一大明的“”“”原委及其内容。

    “河”、“洛”之名,源出《系辞》“河出,洛出,圣人之”一

    先秦确有“河”之,如《尚·命篇》有“大玉夷玉天球河序”,孔子在《论语》中也:“凤鸟不至,河不出。”

    “河”到底是什么样子呢?当却从来无人及。《系辞》虽说圣人作《易》之“河”、“洛”,但《易》者,由西的施、孟、梁丘、京房、直,到东汉融、荀爽、玄、虞翻、陆绩、及至魏晋的王、王弼、姚信、王 、干宝等,皆无人解“河”、“洛”是何等情形。唐人德明、孔达、李鼎祚等,在注《周易》时对“河”、“洛”也没有言及。

    人如刘歆、孔安国、雄、班固等,及,但在他中也都是一言带过,且法往往各有不同。另外,《竹书纪年》、《礼》、《淮南子》、《·乾度》、《衡》、《白虎通》等中提到“河”“洛”,亦无非是泛泛之言。只有玄注《系辞》,称“河”有九篇,“洛”有六篇。若依注,则这“河”“洛”的内容,当有文字撰述,并非只是《易》。何况玄此,恐本之于纬书纬书晚出,自然不可据。

    至宋太平国年,据由道士陈抟传“河”、“洛”、“先天”等。些奇妙复杂形不知陈抟得于何人,据黄宗羲《易学象数》卷一介陈抟传种放,,李溉传许坚许坚传昌,范刘牧,刘牧据“河”、“洛”著《易数钩隐图》,一般读书人所知。“先天”由陈抟种放,穆修,穆修李之才,李之才邵雍,邵雍据此著《皇极图说》,皆附会《易》以成其,就这样,形成了后人影响很大的“”“”之学。故“”“”之由道家而来。

    后来,朱熹撰《周易本》,又将“河”、“洛”并“伏羲八卦次序”、“伏羲八卦方位”,“伏羲六十四卦次序”、“伏羲六十四卦方位”、“文王八卦次序”、“文王八卦方位”、“文王六十四卦卦”共九列于《周易本》。因为这”“”受到了朱熹的肯定。故后人有知其非者,因碍于朱熹的威地位,害怕“有干清”,故无人点破,以至元、明以来,愈演愈繁,直至后人解《易》之作,必于卷首先列“河”、“洛”等,似乎“河”、“洛”等,成《周易》的重要成部分了!甚至有人,当初《周易》是据“”、“”而出,而不是“”、“”据《易》而出了。

    下面从诸图中,取《周易本》卷首的“河”、“洛”、“伏羲八卦方位”、“文王八卦方位”共四于下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如前所述,“河”、“洛于《系辞》有,但宋人这种由五十五个黑成的“河”(其中黑圈三十个,白圈二十五个,以黑者为阴,白者阳,“洛”同)和四十五个黑白成的“洛”(其中白圈二十五个,黑圈二十个)则绝明它就是《系辞》中所“圣人之”的河出之“”、洛出之“”。不但先秦无此,两魏晋及唐人《易》,亦无此

    然考之“河”、“洛”中黑白圈的数目及其分布,恐怕也不是宋人闭门凭空臆造之作,而是附会前人《易》注而出。

    宋人“河”中五十五个黑白圈的分布,恐怕受启于《系辞》。《系辞》:“天一,地二;天三,地四;天五,地六;天七,地八;天九,地十。天数五,地数五,五位相得而各有合,天数二十有五,地数三十。凡天地之数,五十有五,此所以成化而行鬼神也”。

    ,《汉书·律志》:“天以一生水,地以二生火,天以三生木,地以四生金,天以五生土,五相乘,以生小周。”

    《易·乾坤度》:“天本一而立,一数源,地配生六,成天地之数,合而成性。天三地八,天七地二,天五地十,天九地四,运五行,先水次木生火,次土及金。木,仁;火,礼;土,信;水,智;金,。又《万名》曰:‘水土兼智信,木火兼仁惠,五事天性,成人。’”我不但能到宋人“河”所本,而且也知道了西人怎阳五行与仁、、礼、智、信相匹配。据惠言《周易氏注》卷下引玄注《系辞》:“天一生水于北,地二生火于南,天三生木于,地四生金于西,天五生土于中……地六成水于北,与天一并;天七成火于南,与地二并;地八成木于,与天三并;天九成金于西,与地四并;地十成土于中,与天五并也。”虞翻亦有此

    些前人的注,特玄的注文,更使我看清楚宋人“河”所本。

    成“洛”的四十五个黑白圈,有一个明的特点:此论纵着横着及斜着数去,其黑白圈之合,皆十五。而且,代表地数的黑圈全在四个角上。《周易本·图说总结该图的特点:“‘洛’盖取象,故其数九履一,左三右七,二四肩,六八足。”

    然案之《易·乾度》:“《易》一一阳合而十五之道。阳七之九,阴变八之六,亦合于十五。”“故太一取其数,以行九,四正四,皆合于十五。”

    玄注上面段文字,“太一者,北辰之神名也,居其所曰太一 …… 四正四以八卦神所居,故亦名之曰……太一下行八卦之四乃于中央。中央者,北神之所居,故因之九。天数大分以阳出,以入。阳起于子,起于午。是以太一下九,从坎始。坎中男,始亦言无适也。自此而从于坤,坤,母也。又自此而从震,震,男也。又自此而巽,巽,女也。所行者半矣。息于中央之。既又自此而从乾,乾,父也。自此而从兑宫,少女也。又自此从于艮,艮少男也。又自此从于离,离,中女也,行周矣。上游息于太一天一之而反于紫,行从坎始,于离,数自太一行之    ”。

    清人胡渭按八卦方位,参照段注文,在其《易明辨》卷二列如下: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巽四
 
离九
 
坤二
 
震三
 
中五
 

 
艮八
 
坎一
 
乾六
 

      胡渭依玄注文而作成的此,明白地向我们揭示出宋人“洛”四十五个黑白圈的出。所“洛盖取象”,无非是“九履一,左三右七,二四肩,六八足”,是《乾度》中段注文而造出的。

    但我今天所“河”、“洛”,乃朱熹从蔡元定之,定于《周易本》卷首的。它与刘牧当初所者相反:我今天所“河”,正是刘牧的“洛”;而在的“洛”,却是刘牧当初的“河”。因为这”“”系陈抟一人所,故当即有两详见《易学象数》卷一《‘’‘’三》及《四书总目·部二·‘易’二》其《易数钩隐图介。

    按朱熹的法,“河”、“洛”属于“天地自然之《易》”,此外尚有“伏羲之《易》”、“文王周公之《易》”、“孔子之《易》”(《周易本·图说》)。这样就出了“伏羲八卦方位”与“文王八卦方位”的不同。

    “伏羲八卦方位”,据邵雍的“先天”,所以又称“先天八卦方位”。其八卦位置:乾南;坤北;离;坎西;震北;巽西南;艮西北;兑东南。

    “文王八卦方位”又称“后天八卦方位”,其八卦方位已于《卦》。

    正如“河”,“洛”一,宋之前,唐无明确言“先天方位”者,至宋,由道家出“先天”,并被朱熹收入《周易本》。后人有宗之者,有反者,特是清人,更此事争不休,莫衷一是。

    若考之《卦》及人《易》注,我们认为宋人的“先天方位”之,似乎并不是无源之水。

    案《卦》:“离火,日…… 乾卦。”

    《系辞》中“阳之配日月”一句,荀爽注曰:“乾舍于离,配日而居,坤舍于坎,配月而居。”注《文言》《坤》:“天玄而地黄。”又:“天者,阳始于北……地者始于西南。”所“阳始于北”“始于西南”,然是指“震”“巽”而言。荀氏此,必有所本。《淮南子·》:“阳气起于北,尽于西南,气起于西南,尽于此,阳之始,皆适相似。”可早在西之初,即有此。文中“适”二字,更是耐人味,而此正与“先天八卦”中“震”在北,“巽”在西南的方位相符合。

    荀氏注《彖》《乾》“大明始,六位成”一句,又:“乾起于坎而于离,坤起于离而于坎,坎离者,乾坤之家,而阳之府。”(以上所引,皆据《周易集解》,下同)

    《九家易》注《同人》卦亦曰:“乾舍于离,同而日。”荀氏注曰:“乾舍于离,相与同居。”

    人《易》注中“坎离者,乾坤之家而阳之府”、“乾舍于离,同而日”、“乾舍于离,相与同居”等,使我想起《左·公二年》桓公占筮的一段记载:“又筮之,遇《大有》之《乾》,曰‘同于父,敬如君所’。”

    据《卦》:乾父。此卦中“离”变为“乾”,与君、父同象。如按“先天八卦方位”,乾南。若按“后天八卦方位”,离亦南。据此,文中“同于父”,是否寓有“乾舍于离,同而日”、“乾舍于离,相与同居”的意思?

    据上所考,笔者以为汉乃至春秋代的演《易》者,可能存在着一“乾起坎而于离,坤起离而于坎”的八卦运动变,所以宋人“先天八卦”的方位,也不会是他自己任意造而出。

    以上我依据前人文献料,初考察了宋人的“河”、“洛”及“先天八卦方位”。

    重要的充是:一九七七年春,在阜阳双古堆掘了西侯墓,在出土文物中,有一面“太乙九”,《文物》一九七八年第八期《阜阳双古堆西侯墓简报:“太 乙九的正面,是按八卦和五行属行(水、火、木、金、土)排列的。九的名称和各宫节气的日数与《灵枢·九篇》篇首完全一致。小圆盘的刻划与《河》完全符合。”由文中第十六而“3.太乙九”的详细看,小圆盘过圆心划四条等分线,四条等分线由“一君”“九百姓”,“二”“八”,“三相”“七将”,“四”“六”  绕圆心刻“吏”“招”“”“也”四个字(心恰好五,与“洛”中五个白圈的分布式正同)。

    由此看来,其图实与“洛”完全相符(与“河”并不符)。就无可辩驳证实了早在西之初,或者更早,就已有了与“洛”相同的形。宋人造“洛”等,就是模前人“太乙 ”之式而出,也步说明了宋人“”“”,非臆造。清人胡之考,是多

    由宋人出“河”、“洛”、“先天八卦方位”等《易》看,《周易》的研究,在宋朝又入了一个新的鼎盛期。因此,它在当的思想界亦生了深的影响。

    根据今人邱生考,所有著名理学家,如程象山、朱熹等,都《周易》作过传注。由点看,治中国思想界达七百多年之久的宋、明理学,其源之一,亦有宋人《易》理的述与发挥

    邱先生认为理学的一些范畴,如“道”,“无极”,“太极”,“阳”,“五行”,“静”,“性命”,“善”,“德”,“仁、、礼、智、信”,“主静”,“鬼神”,“死生”,“无思”,“无”,“无欲”,“中”,“”等等,有的就出自宋人《周易》的注,特《周易》一“十翼”的注。

    另外,有人认为理学中有“象数学”一派,更可明理学与《周易》的系。

    案理学,以“理”《易》,是其突出特点。

    一点,下面以程《易例,来看看理学家是怎以“理”《易》的。

    ,字正叔,洛阳人,学者称伊川先生。早年曾受《易》于周敦年著成《易》一

    正如王弼把注《周易》当成阐发自己玄学思想的工具一,程也以此作为发挥自己理学思想的工具。

    在程氏《易》中,《周易》的“象”出自“理”,“理”能“遍理天地之道”。

    如他注《乾》卦初九爻:“潜勿用”:“理,无形也,故假象以显义。”注《系辞》“天尊地卑,乾坤定矣”一句,:“事有理,物有形也    有理而后有象,成位乎中也。”

    接下去注“《易》与天地准,故能弥天地之道:“‘弥’,遍也。‘’,理也    ‘弥’,遍理也。”

    里,程解“弥“遍理”,此说显然取自人京房。《文》京氏注此曰:“弥,遍。,知也。”程在此柱,将西人的“知”,改作了他的“理”,并接下去发挥道:“遍理天地之道……故能知幽明之故。在理幽,成象明。知幽明之故,知理与物之所以然也。“

    在程氏《易》中,“理”不但是《周易》象数、阳的根源,也是天地万物的根源。他注《系辞》“生生之《易》”:“老子亦言‘三生万物’,此是‘生生之《易》’。理自然如此,天之命,于穆不已,自是理。”

    在程看来,甚至《周易》作一部筮而能占筮,究其原因,也无非是一个“理”字在起作用。他注《系辞》之“是以君子将有也,将有行也,焉而以言,其受命也如响,无有近幽深,遂知来物。非天下之至精,其孰能于此”:“卜筮之能,祭祝之能享,亦只是一理,蓍龟虽无情,然所以卦,而卦有吉凶,莫非有此理。以其有是理也,故以是焉其如响,若以私心,及卦象而之,便不,盖没此理。今日之理,与前日已定之理,只是一个理,故也。不容祭祀之享,亦同鬼神之理。在彼我以此理之,故享也。不容有二、三,只是一理也。”

    个作天地万物本原和《周易》取象占筮之本的“理”,又是世永恒而不可变动的最高法。他注《系辞》“寂然不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”一句,:“天理具,元无少欠,不为尧存,不桀亡。父子君臣,常理不易,何曾来,感非自外也……感只是自内感    此只言人分上事。”

    正因为这个“理”是不可变动的最高法,因此,在程氏《易》中有又把循理,成是天命。如他注《萃》卦卦辞“用大牲吉,利有攸往”一句,:“盖《随》之宜,理而行,故《彖》云‘天命也’。”

    个“理”,“近取身,百理具”(《系辞》“近取身”注),又能在运用中不断增:“固有此理,而就上充之。”(《系辞》“益,裕而不”注)程个“理”塞他的《易》之后,也确做到了“而就上充之”,不断发挥这个具有精神性本体意的“理”,作《周易》据的出点,使一部《易》在某程度上,成的理学著作。而到底,《易》中的个“理”,恐怕在很大程度上,达“《易》理包有无”之发挥

    尽管如此,《易》作一部注《易》之,以人的“承”、“乘”、“比”、“”、“据”诸说一些卦象行了解,并针对前人“卦”之,提出了自己的看法。如他解《彖》《》“乎人文,以化成天下”一句,:“《》之象,取山下有火,又取卦‘柔来文’‘上文柔’。凡卦有以二体之及二象而成者:如《屯》取‘中’与‘云雷’;《》取‘上’与‘天水行’是也。有取一爻者,成卦之由也:‘柔得位而上下之’曰《小畜》,‘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之’曰《大有》是也。有取二体又取消者:‘雷在地中’,《》。‘山附于地’,《剥》是也。有取二象兼取二爻交变为义者:《益》,兼取‘上益下’;‘山下有’,《》,兼取‘下益上’是也。有既以二象成卦,取爻之者:《夬》之‘决柔’,《姤》之‘柔遇’是也。有以用成卦者:‘巽乎水而上水’,《井》;‘木上有火’,《鼎》是也。《鼎》又以卦形象。有以形象者:‘山下有雷’,《》。‘中有物曰《噬嗑》’是也,此成卦之也。”

    颐对卦卦体的成,提出了如上看法,其中有些地方,具新。但在批前人,又多有失于武断者。如他接着:“卦之,皆自乾坤,先儒不达,故》本是《泰》卦    乾坤变为六子,八卦重六十四,皆由乾坤之也。”

    里,程提出的“乾坤变为六子”有商榷之余地。因《系辞》:“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,两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。”看来,《系辞》作者认为包括乾坤卦在内的“八卦”,是由“四象”而出,而不是像程颐说的那,先出乾坤,再由乾坤“变为”六子。同,他在问题时有不考察就妄下断者,如他《彖》中“凡以柔居五者,皆云‘柔而上行’”(同上)。恐怕《彖》中并未像他的那“皆云”,像这种“以柔居五”而实际上并未云“柔而上行”的例子,在《彖》中时时,此即不一一了。

    起来看,《易尽管写了十几万字,而且后人影响很大,然而只能是作一部理学著作,其于《周易》本身的研究,价值远不如朱熹的《周易本》。

    宋人《易》学研究大的是朱熹。朱熹,字元晦,又字仲晦,亦称晦庵。他最主要的《易》学著作《周易本》一(以下称《本》)。

    《本》与《易》的根本不同,在于朱熹在注《易》中,“理”“气”,但宋人王麟以的不同,在于“程子言《易》,得其象数在其中。朱子(《答子上》)以象数,方得理,不然,事无实证虚理易差”(《困学纪闻·卷一《易》》)。

    《本》作一部注《易》之,其可贵处也正在于此。

    如注《系辞》“寂然不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”一句,朱熹针对“天进俱备……感只是自内感”,“此只言人分上事”的法,明确表示:“‘寂然不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’与‘理尽性以至于命’本是《易》,不是人”,表了一个注者的老实态度。

    在《周易》训释上,《本》多有自己独到的解。如注《乾》卦卦辞“元亨利”四字,《集解》引人《子夏》曰:“元,始也。亨,通也。利,和也。,正也。”《本》却解作“元,大也。亨,通也。利,宜也,,正而固也”。在里,《本》解“元”“大”;““正而固”,似与先儒不同,但在解《彖》《乾》“大哉乾元,万物始”一句,《本》又:“‘大哉’,辞,‘元’大也,始也。‘乾元’,天德之大始。”朱熹又了“元”以“大”与“始”两重意思。接下来解“大明始,六位成”一句,《本》又:“始即‘元’也。’也。”在此解“元”“始”,解“”了。

    由于古字少,一字往往多。因此,朱熹在训释经文字义时,往往不拘泥一解。尽管他解“元亨利”之“元”“大”,未必正确,但《本》根据古人一字多,不求一解,我们认为点上是可取的。

    再如注《彖》《震》“出可以守宗社稷”一句,《本》曰“或云‘出’即‘  ’字之,注《》卦六三爻“不若,嗟若,无咎”,《本:“此‘无咎’与爻异,言无所咎也。”注《象》《中孚》“上有,中孚,君子以议狱缓死”,《本:“感水受,中孚之象。‘议狱缓死’,中孚之。”像这种颇具新的例子,在《本》中很多,此即不一一列了。

    《本》在注有自己的独,但亦吸收前人之,如注《丰》卦九三爻“丰其沛”一句,《本:“沛,一作旆,幡幔也。”此即取王弼之。再如《象》《升》“地中生木,升,群子以德,小以高大”一句,《本》注曰:“王本‘’作‘慎’,今按他,引此亦多作‘慎’,意尤明白。盖古字通用也。”中兼取古人之的例子,在《本》在时时

    别应该指出的是:《本》在注《周易》的程中,六十四卦卦爻之辞,不明白的就不明白,《彖》《象》《系辞》等,有疑的就提出自己的疑,如注《明夷》卦六四爻“入于左腹,明夷之心,于出庭”,《本》曰:“此爻之。”而不像程“人之手足皆以右 ……是左者,僻之所也”(《易·明夷卦》注),作出此等牵强附会的解。注《震》卦六二爻“震来亿丧贝于九陵。勿逐,七日行”,《本:“‘亿’字未。”并:“‘九陵’‘七日’之象,耳。”注《困》卦九四爻“来徐徐,困于金,吝,有”,《本:“金车为九二,象未。疑坎有象也。”注《小》卦九四爻“无咎,弗遇之”一句“未孰是,当以俟知者”,注其《象》,也:“爻未明,此亦当。”注《彖》《》之亨”一句,《本》曰:“‘亨’字疑衍。”注《彖》《》“也,女吉也”一句,曰:“‘之’字疑衍或是‘’字。”注《象》《》“山上有木,君子以居德善俗”:“二者皆当以‘’而,疑‘’字衍。或‘善’下有脱字。”注《未》卦初爻之《象》“濡其尾,亦不知极也”,《本》曰:“‘极’字未。考上下韵亦不叶,恐是‘敬’字,今且之。”

    在注《周易》,《本这种“多闻阙疑,慎言其余”的求实态度,也是极的。

    ,朱熹深知:《周易》原是一部古代筮。因此,了使自己的《本解能到恢《周易》本的作用,他除了在《本》中了“明筮”外,又撰“筮”一篇,并在注《周易》,特予以明,想以此来正《周易》之本

    如《本》注《乾》卦辞“元亨利”四字,:“此圣人所以作《易》,教人卜筮,而可以物成之精意,余卦仿此。”注《乾》卦初九爻“潜勿用”,《本》曰:“凡遇《乾》而此爻者,当此象玩其占也。”注《乾》卦九五爻“飞龙在天,利大人”,《本》曰:“占法与九二同。”注九三爻“君子日乾乾”一句,:“君子指占者而言。”在注其余各卦,《本》也多用“其象占如此”,“戒占者当如是”,“戒占者不可如是”等等,以此指示者。

    朱熹想以此申明《周易》的本,但案之《汉书·文志》卷首《易》其所“凡《易》十三家,二百九十四篇”中,看来并不包括筮法,其占筮之法另于后面的“蓍龟类”中,有:“《周易》三十八卷”,“《周易明堂》二十六卷”,“《周易随曲射匿》五十卷”,“《大筮衍易》二十八卷”及“《易卦八具》”等占筮之。可证汉人是把训释《易》与廛解占筮区分的,恐怕并不混同在一本上。也是王弼及人《易》著作中,并不专讲“筮”及“筮法”的原因所在。

    朱熹相信“”、“”之,并在《本》列了“河”、“洛”等九副《易》,因而”、“”的播,起了重要作用。是朱熹之失,前面已有述。

    们认为:以象的形式解《周易》,并非宋人首,前人早已有之,如《隋·籍志》中已记载着“梁有《周易乾坤三象》《周易新》各一卷,又《周易普玄》八卷”《唐·文志》有“《大衍玄》一卷”等,在宋人《易》中,如于《本》的“文王六十四卦卦变图”,以象的形式《周易》六十四卦的生成化作出解答。变图尽管有些不确之,但无疑前人《易》的整理与发挥,因而于后人示《周易》六十四卦的生成及化,有着一定的启,因此,这种《易》在《周易》的研究上,能起到一定极作用。但宋人的另一些《易》,如所“河”、“洛”等,其除了增加《周易》的神秘色彩外,对阐释《周易》原旨,并无极作用,且易于被后人附会发挥,使其更加玄妙怪

    而列于《本》卷首的“伏羲八卦次序”、“伏羲六十四卦次序”两反映了宋人《周易》经传错误理解。

    现仅举“伏羲八卦次序”如下:    
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 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 
八卦 
 
 
 
少阳 
 
少阳 
 
太阳 
 
四象 
 
    
 
     
 
 
 
 

   系朱熹接受邵雍之而立。

    若按此太极生两、阳),两生四象(少、少阳、太、太阳),再由此四象生八卦。并按邵雍这种成倍增加的法,在“伏羲六十四卦次序”中,于八卦之后再生十六卦,十六卦生三十二卦,由三十二卦生出六十四卦。

    这种由八卦生十六卦,十六卦再生三十二卦,三十二卦而生六十四卦之系邵雍臆造而出,于《周易》经传毫无根据。况且,八卦若“太极”“两”“四象”这样才能生成,不知八卦生成之前,作“两”(、阳)和“四象”(太、太阳、少、少阳)又何以能成立?

    清初黄宗羲针对邵雍、朱熹的这种错误认识,在他的《易学象数》卷一《先天》中批判了“伏羲八卦次序”及“伏羲六十四卦次序”两谬误,他:“《易》有太极,是生两,所阳者是也。其一阳也,已括一百九十二爻之奇。其一也,已括一百九十二爻之耦;以三百八十四爻,非以两画也。”“两生四象,所老阳、老、少阳、少是也。乾老阳,坤。震、坎、艮少阳,巽、离、兑为。三奇者,老阳之象;三耦者,老之象;八卦,即四象也。故曰‘八卦成列,象在其中矣’‘八卦以象告’此文而无疑也。”

    黄宗羲此,可至确!以朱熹之博学严谨,竟有此实为憾事。

    朱熹在讨论筮法,否定前人的“揲”,另立“挂扐”,我知道,尽管“挂”“揲”求得的果一,但“挂 却不合《系辞》之旨。点,本文在前面讨论占筮,已经专门述及。

    朱熹在训释上,亦有以“理”“气”《周易》者。

    之,《本》作一部有影响的《易》注来,尽管有些失与不足,但起来看,仍不愧是一部有价的《易》学著作。

    此外,宋人《易》著中有价张载《易》;  《了翁易》;朱震《上易》;郑刚中《周易余》;万里《诚斋》;《古易音》;魏了翁《周易要》;汝楳《周易辑闻》;琬《周易集》及《要》等等,皆《周易》有独到解。如张载《易·下》《系辞》中“弥天地之道”的解,与程截然不同,他:“此必夫子所造,弥者,弥缝补缀者,往来经营……此则归于人事。”“圣人与人撰出一法律之,使人知所向避,《易》之也。”在里,他提出了《易》在于“与人撰出一法律之”的法,反映了他以《易》言人事的思想。张载也不同意孔《易》即看不,摸不着的“沌”的法,他:“作《易》示人,犹天垂象,吉凶。”“天地化,圣人作《易》以著效之,故曰‘圣人效之’。”(《易·下》《系辞》注)他在注“仰以于天文,俯以察于地理,是故知幽明之故,原始反,故知死生之针对韩康伯称“‘幽’‘明’者,有形无形之象”及孔达疏中“无形之幽,有形之明”的法,张载批判道:“天文地理,皆因明而知之,非明皆幽也。此所以知幽明之故。万物相乎离,非离不相也。者由明,而不,非无物也。乃是天之至。彼异学之空虚。盖徒知乎明而已,不察夫幽,所耳。(同前)”

    张载、孔之说为“异学”,针对韩康伯、孔达《易》注中的“有必始于‘无’”“有从‘无’出”,张载接着:“气聚,离明得施而有形,气不聚,离明不得施而无形。方聚也,安得不之有。方其散也,安得遽之无。故圣人仰俯察,但云知幽明之故,不云知有无之故。

    影响很大的、孔之张载提出了自己“天惟运一气,鼓万物而生,无心以恤物”的点(《易·下》《系辞》注),认为气是构成万物的共同物质实体,在宋人中是极为难能可的。

    再如万里《诚斋》,多引史事以解《周易》。其,《周易》本是人而写,其中很多卦爻辞,如《乾》卦九三爻:“君子日乾乾,夕惕若,无咎”;《坤》卦六四爻:“括囊无咎无誉。”;《需》卦上六爻:“入于穴,有不速之客三人来,敬之吉。”;《》卦初六爻:“谦谦君子,用大川吉。”等等,都是世之道。而当的人偏偏借以“理”“心”“天道”,歪曲了《周易》本旨,万里在自己的中,重点正之以人事,在当也是极可的。

    宋人《易》著极丰富,限于篇幅,如上几人,免挂一漏万,然或可借此以宋《易》之一斑。

    综观宋《易》,作其突出特点,并后人造成深影响的是“”“”之。故我在此重点行了探之,我为这,或发挥前人文献料而作,或模古人之而出,有的甚至是出于《周易》经传错误理解而作。只有个《易》,才探求《易》旨有一定意

    因此,“”“”之阐释《周易》原旨,无重大价

  

  

代《易》学研究概 

(第六

 

      入元,大多数人在宋《易》的基上,或发挥”“”,或“性”“理”,由《四书总目.部.易四》的介来看,其中立解者,如黄撰《易学滥觞》,他价前人《易》,认为王弼全象数,果入于玄虚,儒全依象数,果失于繁碎。他主解《易》先明象,至于占法,以《左》所筮例根本。黄氏立平正,其皆有根据,特别对《周易》古,多有明。

    再如王申子撰《大易缉说》,其解释经文重《易》象,并考《序卦》非孔子所作,毅然不予注

    ,因“”“”之学在元人《易》学研究中占有很大的比重,钱义方作《周易图说》,详论宋人所造《易》,指出:“”“”之出,是因《周易》而造《易》不是因“”“”而出《周易》,批判了宋人所“河”、“洛”是“天地自然之易”的法,在当是很可的。但他自己又立二十七副《易》,无非因旧出新,反使自己陷入新的《易》些新,在《周易》研究方面没有任何价

    宋人之后,公然反驳陈抟者,元人陈应润。他撰《周易爻变义蕴》,指出:先天诸图掺杂《参同契》炉火之道家假借《易》理以,根本不是《周易》本旨。他认为八卦方位只能以《卦》准。周敦之“无极”、“太极”、“二气”、“五行”等等,只是一家之言,不能据此而解《易》。氏在当正崇信宋人“”“”之学,指斥“先天八卦”等《易》不可信,也是极为难得的。

    入明,胡广“奉敕”撰《周易大全》,并以此作取士的准本,当儒生皆世守此

    《周易大全》采用程《易》与朱熹《本》二家注本。又由胡广抄其它宋人《易》本而成。如董楷的《周易传义》、董真卿的《周易会通》、胡一桂的《周易本纂疏》及胡炳文的《周易本》等。而些《易》本,也全系程、朱二本的疏而已。因此,就决定了明人遵从宋人之《易》,所偏陋的特点。

    故二百余年,明代有独到解的《易》学著作不多,其中比著名的有来知德的《周易集注》。

    来知德,字矣,他以二十九年的心血,撰成《周易集注》一。来氏据《系辞》“参伍以错综其数。通其,遂成天地之文,极其数,遂定天下之象”的法,又参考《序卦》之旨,以《周易》取象,在《周易集注》独”“卦诸说

    “卦”,人又称“反易”,即两卦的卦画互相倒而成者。如《随》卦之“》卦,反之,《》卦之“”即《随》卦。

    再如《屯》卦之“《蒙》卦,而《蒙》卦之“《屯》卦;《需》卦之“》卦。反之,《》卦之“《需》卦等(详见于‘易’象》)。

    ,其《彖》的引申发挥。如《彖》《随》“《随》,来而下柔”,而《彖》《曰”《》,上而柔下”。

    《彖》以“”“柔”的“上”与“下”,明着《随》卦与《卦卦画的这种互相化。

    “卦”,即指两卦卦画完全相反者,来氏之“卦”,亦即人之“旁通”,如《乾》卦与《坤》卦相“”,《同人》卦与《》卦相“”。

    来氏“卦”有四正“”,四隅“”,“卦”有四正“”,四隅“”。有的卦以正“”隅,有的卦以隅“”正。六十四卦之间复杂的“”“”之旨,皆由来氏自己苦思而出。其说虽不免有穿附会之,但在提示今本《周易》六十四卦排列序及其卦体之系上,不无启,确有发汉、宋人所未者,故当被人誉学”。

    但因来氏在《周易集注》序言中自视过高,致被清人讥为“夜郎自大”。

    其它明人言《易》之,如黄道周的《易象正》、何楷的《古周易订诂》及次仲《周易玩辞困学》等,《易》皆有根基。

    起来看,明代二百余年,其于《易》学的研究,大部分人者是跟在宋人后面,或《易》,或借《易》“理”。特是万以后,又将心学入,甚至佛家禅偈皆可《易》,《易》图绘至千,卦爻辞的训释反而无人重怪在《史.代》中,皮瑞将明代人的学研究,结论为学至明极衰代”。由明代人《周易》的研究来看,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。

    《周易》的研究,在经过明代的衰微之后,至清朝又入一个新的期。

    明王朝的覆读书生了很大刺激,人从不同角度探取明亡的教,因此,明清之思想界出了一个比自由、活段,“一才俊之士,痛矫时文之陋,薄今古,弃虚崇,挽回气,幡然一”(《史.代》)。故清初在“薄今古,弃虚崇”的气的影响下,《易》又被重起来。

    但宋《易》在清初,仍占治地位。因此,随着《易》出,立即受到持宋《易》者的攻和反生了、宋《易》之争。

    对这种便于治,康熙在此问题上,采取了比明智的度。他没有象唐太宗修《五》那,采取一倒的方,《周易》只用王弼本,致使玄《易》失。也没有如明成祖修《五大全》那,《周易》只取程、朱本,成明儒的偏陋。而是看到了作“五之首”的《周易》,当门户交争,求相”的实际情况,于是,在《周易》文的训释上,采取了和折中的方,命李光地“采摭群言”,撰成《周易折中》,“冠以‘,殿以《启蒙》,未不用‘数’,而不以盛‘河’‘洛’,致晦玩占、象之原。冠以《程》,次以《本》,未不主‘理’,而不以屏斥谶纬,并‘互体’爻之用。其解,或不合于伊川、紫阳而经义者,皆兼收并采,不病异同…… 盖数百年分朋立异之,至是而尽融”(《四书总目.部.易六》之《周易折中》介)。

    故清朝《易》学研究盛,并出现汉、宋《易》等百家争的局面,与清初康熙定下“兼收并采,不病异同”的治《易》方,有着极大的系。

    乾隆步执行康熙的方,又命傅恒等学人撰《周易述》,“所解皆融会群言,取精要,不条列姓名,亦不辨得……大旨以切于本”。并清楚地出了:“臣仰承指授,于宋《易》《易》酌取其平,探羲文之奥,以决王之是非,千古《易》学,可自此更无异矣!”(同上,《周易述介)

    很清楚,无是李光地“奉敕”撰《周易折中》,“数百年分朋立异之,至是而尽融”,是傅恒等人“仰承指授”撰《周易述》,使“宋《易》《易》酌取其平”,其根本目的,在于康熙乾隆认为这样更便于治。

    在,看看这种自称“唐以来诸说之全而取其粹”的作品(《周述》序言),是如何注《周易》文的。如《周易述》注《屯》卦卦辞“元亨利,勿用有攸往,利建侯”。“内震外坎,而遇,故《屯》,中互艮坤,震阳始,坤之,故‘元亨’,坎下,艮止之,故‘’也。坤众,震之,故‘有攸往’,遇艮而止,故曰‘勿用’。初得民,故‘侯’,五与同德,故‘建’之也。多之世,安民先,必以仁心达仁政,因民所宜而静之。慎勿急功好大,役行。……”

    段注文先以卦象“内震外坎,而遇解《屯》卦卦体。接着用人“互体“之,以《屯》卦的六二爻至六四爻互体得坤,六三爻至九五爻互体成艮,故称“中互艮坤”,加以内卦震,六二爻至六四爻互体得坤,故称“震阳始,坤之,故‘元亨’”其外卦坎,坎水。六三爻至九五多互体成艮,故“坎下,艮止之,故‘’也”。既互体得坤,据《卦》,坤“众”,内卦震,震为长子。《》卦六五爻中有“帅师”之。故曰“坤众,震之”,但六三爻至九五爻互体艮,艮止,故称“遇艮而止”,《屯》卦初九爻爻辞 中有“利居,利建侯”之,故“得民,故‘侯’”。在一卦体中,除了初九爻阳爻外,九五爻亦阳爻,故称“五与同德,故‘建’之也”--很清楚,以上这种以卦象一一比附 卦辞的方式,完全承人之,而接下来的“多之世,安民先,必以仁心达仁政……”云云,则显然是宋人注《易》的口吻了。

    这种宋《易》掺杂揉合在一起的作法,经过康、乾两代的提倡,使《易》在萌之后,于立定了脚跟。并形成清人《易》学研究中,家之《易》百家争期并存的局面。成为历代《易》学研究成果的集大成者。

    纵观清代二百余年,《易》学研究人才出,著作极丰。我们仅据《清史稿.文志》的记载统计,当清人解《易》之就有一百五十余家,达一千七百多卷。但真正构成清人治《易》特色的,我们认为还是清儒及魏晋南北朝代一些著名《易》学家《易》之文的辑录、整理和考。特对汉《易》的校勘和辑录,更成清代《易》学家的突出献。

    治、康熙之后,由于文字制,读书人多埋于古籍的辑录、考据和训诂,尤其是乾隆之后,随着《四》的修成,古大出,在《易》学研究上,持《易》者更是占了上

    当初最早专门辑录汉《易》佚文,宋人王麟,他刻意搜求当时郑玄《易》文,成《周易康成注》一卷。清人惠栋继承其,增补遗漏,著《增周易注》一卷、《周易注爻辰一卷。然而惠氏最著名的著作,当推他的《易学》。此共八卷,其中孟喜《易》两卷,虞翻《易》一卷,京房《易》两卷,玄《易》一卷,荀爽《易》一卷,最后一卷是惠《易》而辨宋人“”“”。是一部系绍汉《易》各大家概貌的著作,当时对汉《易》的训释播,起了很大的作用。

    另外,惠的《周易述》以人虞翻之《易》主,而参考玄、荀爽、干宝家《易》,在融会及魏晋各家之的基上,自行注疏。目录虽称四十卷,但实际只有二十卷。其中二十一卷为经训释,另外两卷“易微言”,系抄各家之可惜是一部未完之作。

    另一位清人惠言于惠之后,前人《易》说进行了一次模更大的辑录和整理,他《周易虞氏》九卷,《虞氏消息》两卷,《虞氏易礼》两卷,《虞氏易事》两卷,《虞氏易言》两卷,《虞氏易候》一卷,《虞氏易表》两卷,《周易氏注》两卷,《周荀氏九家》一卷,《易条辨》一卷,《易》三卷,《易义别录》十四卷。其中《易义别录》中孟喜《易》一卷,姚信《易》一卷,翟子玄《易》一卷,蜀才《易》一卷,京房《易》一卷,陆绩《易》一卷,干宝《易》两卷,融《易》一卷,宋衷、刘景升《易》一卷,王《易》一卷,董遇《易》一卷,王  、刘  《易》一卷,子夏《易》一卷。

    氏分卷辑录了两及魏晋南北朝多数名家《易》文,于所引《易》文,皆注明出,有的作了考和疏,使去散于各典籍的古《易》,系明白地呈者的面前,于后人研究古《易》,提供了极大便利。

    氏所各家《易》文,尤以人虞翻之《易》最为详备惠言此作,是清人之后,对汉《易》作的最全面的掘与整理,故清人阮元认为张惠言之,使两《易》学,特是虞氏之《易》“自仲翔以来,绵绵延延千四百余,至今日而昭明,呼,可盛矣”(惠言《周易虞氏》阮元序言)!

    继张惠言之后,曾撰《周易虞氏义笺》,李撰《周易虞氏略例》、胡祥麟撰《虞氏易消息图说》,虞《易》作了的整理与疏。焦循撰《易章句》及《周易疏》、《易》、《易略》等,以虞翻之“旁通”及荀爽“升”“降”解《易》。另外,吴翊寅撰《易学考》、《易承表》;戴棠撰《氏爻辰》;何秋涛撰《周易爻辰申郑义》;方申撰《家易学别录》、《虞氏易学汇编》、《周易互体述》、《周易卦变举要》;樾撰《周易互体》;皮瑞撰《学通》(其中《易》部分)皆对汉《易》作了深入致的考和整理。对汉人“卦”“消”“息”“互体”诸说,多有重要明。在此之前,国翰以生心血搜求宋以前古,而且多后世久无本者,成《玉函山房》,其中《易》学部分另了西韩婴及淮南王刘安的《淮南九》之,另有施仇、梁丘直等《易》之文,特直《易》,《易注》一卷,《易林》一卷,《周易分野》一卷,共三卷之多。

    经过清儒持不断地努力,使泯达一千四、五百年的《易》,复见于今人面前。今天,人的研究《易》,探对经文的训释及其象数的内容特点,如无清儒之力,我不知要在渺如烟海的古籍中,白白去多少光。因此,唐以前古《易》的辑录、疏和整理,特对汉《易》的辑录、整理,是清儒我国《易》学研究的重大献。

    辑录整理古《易》外,清儒前人的《易》学成果还进行了尽的考和校勘,亦取得了很大成就。如宋人“”“”及“先天八卦”的考,就反映出清儒治《易》的求。他们认为:《周易》未秦火,不”“”独失,而道家藏匿两千余年,至宋才由陈抟出来授,故王夫之撰《周易稗疏》,毛奇撰《图书》,黄宗羲撰《易学象数》,黄宗炎撰《图书辨惑》,皆宋人“”“”之说进行了考,力”“”之。至胡,又撰《易明辨》十卷,专门考辨宋人“”“”原委。特是胡渭依据玄注文,作出一前)。依据此,确地考出宋人所“洛”之本,解决了《易》学研究上的一大疑案。

    在《周易》校勘上,清人也作出了很大献,如阮元撰《周易校勘》,丁杰撰《周易注后定》等。

    清儒作为历代《易》学研究成果的集大成者,他们还作了一件大事,那就是乾隆年随着《四》的修成,《四书总》也世了。

    《四》是代刘向  、刘歆之后,我国模最宏大的一次古籍整理。《四书总目》(以下称《目》)便成了目前我国最大的一部目。它共有二百卷之多,“部”下首先是“易”六卷及“易卷存目”四卷,总计十卷。是《四》所收代《易》学著作的明提要。提要包括该书的作者、卷数、内容概略及纂者对该书价等。

    目》学评论来各有所,但就《目》的“部”《易》来看,我为总是可取的,今天的《易》学研究,仍有一定的参考价

    如《目.部.易一》两千年《易》学研究之  总结说:“《易》道广大,无所不包,旁及天文、地理、律、兵法、韵学、算、以逮方外之炉火,皆可援《易》以为说,而好异者又援以入《易》,故《易》愈繁。”纂者认为:“夫六十四卦大《象》皆有‘君子以’字,其爻象多戒占者,圣人之情,乎辞矣。其余皆《易》之一端,非其本也。”

    纂者所收各书进,往往能切中该书有价的部分,并兼及该书鉴别、考。如《目.部.易三》在介宋人朱元升之《三易备遗宋人《易》著中“先天”“后天”“中天”之名作了考:“然干宝《周礼》注称,伏羲之《易》,小成先天,神之《易》,中成中天,黄帝之《易》,大成后天。中天亦古名,非新也。”价宋人琬《要》:“史  《革》居四十九,大衍之数,故云‘天地革而四成’,《》居六十而甲子一周,故云‘天地而四成’皆以偶合之窥见圣人作《易》之意,琬取之,殊非本旨。”(同前)在元宝巴《易》著,指出:“序文鄙陋,尤不类读书,盖方技家有是,与宝巴佚其名偶合,明人喜作本,遂撰宝巴序文以影射之。”(《目.部.易四》)

    明人胡广“奉敕”之作《周易大全》纂者沉痛地总结说:“且二百余年,以此取士,一代之令甲在焉,存其有明儒者之学,其初之不敢放者,由于此,其后之不免固陋者,亦由于此    然古注疏不可也,是当明盛者已  矣,于是,未始非千古得失之林也。”(《易》五)

    清人王心敬所撰《丰川易》的介中,认为:“《易》是道人事之阳消,只是借来作影子耳。故曰‘《易》者,象也,象也者,像也’。于阳消长处看得不明,是影子不真。若徒泥阳消,而无得于切己之人事,亦属捕捉影。”“若《易》不象,不知于何取?不属卜筮,不知蓍何?”“大抵唐之《易》,祗成训诂,宋明之《易》,多簸弄明。训诂非《易》而《易》在,明乱《易》而《易》亡。”,清楚地道出了《目.易》类编者的学术观点。

    因当时实际不持纂《四》的为纪昀,参与“部”纂的的戴震。、戴都是当知名学者,且全主学,故《易》在《目.易》中受到高度重,并予很高的价。而持宋《易》者,时寻机予以讥讽。如《目.部.易二》在介《易:“邵子以数言《易》,而程子此传则言理,一天道,一切人事,盖古人著抒所而止,不妨各明一,守门户者,必坚护师说,尺寸不容逾越,亦异乎先儒之本旨矣!”又如《目.部.易三》介谷易翼,也:“朱子解,于程子亦多所改定,盖圣义俞阐愈深,沈潜先儒之,其有合者疏通之,其未合于心者,抒所明之,于先儒仍在功,是固不必守一先生之言,徒为门户也。”再如《目.部.易四》在介《周易程朱传义折衷》价此:“其书虽以宋学宗,而兼及于象数、互,尚存古,非竟暖暖姝守一先生之言也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例子,在《目.易》中很多。《目》中《易》纂者持有扬汉抑宋的学术观点,所以,在宋人《易》著的价中,往往有批评过于刻薄而据并不充足的情况。如宋人林光世撰《水村易》,“大旨据《系辞》之谓诸《易》,独俯察之。因居海上,测验天文,悟天、、火、雷、、水、山、地八之星,皆自然有六十四卦,遂以星配卦”(《目.部.易存目一》)。此,纂者价道:“所列星,穿附会,自古《易》之家,未有纰缪至此者。夫庖羲仰天文,亦揆其盈虚消息之运耳,何准列宿画卦哉!”并挖苦道:“后永丰陈图作《周易起元》,又以名山大川分配六十四卦,之‘察于地理’,充乎其,殆不至以‘  ’配卦不止矣!”

    当然,林光世以“八之星皆自然有六十四卦”并“穿附会”以“星”--些确有“纰缪”之,然而并不足怪。自古以来“候派”是人解《易》的一大派,附会星象以解《易》,前人有之,今人亦有。但若:“庖羲仰天文,亦揆其盈虚消息之运耳,何准列宿画卦哉!”似嫌据不足。

    案之《系辞》原文:“古者庖羲氏之王天下也,仰则观象于天,俯则观法于地,观鸟曾之文,与地之宜,近取  身,物,于是始作八卦。”通观这段文意,其“象于天”之旨,似非仅仅指“揆其盈虚消息”,恐怕确有“准列宿画卦”之意,由下文“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,近取身,物,于是始作八卦”,就可以看出《周易》作者有准物取象而画八卦之旨。因此,《系辞》既认为“象也者,像此者也”,“拟诸其形容,象其物宜,是故之象”,故“仰则观象于天”,似乎不能完全排除有“准列宿画卦”的内容--当然,《水村易》上附会的那些星又是另一事。

    目》部《易》管有着扬汉抑宋的学,但由他们对于某些前人《易》著的介和得失评论看,纂者的《易》学根基是比深厚的,且有一定眼力。有些价(如明人《周易大全》的价),确有深刻的解,至今仍肯定。

    清代然只有二百多年的时间,但在我国《易》学研究史中,却占有极重要的地位。

    如果我国两千作年的《易》学研究,确为汉、宋两大家,以其敢于争的学和丰富的《易》学著作,成我国、宋及家《易》学的会萃者、总结者。尤其是他们对达一千四、五百年之久的《易》的掘和整理,更是功垂后人,永存《易》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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